第五十六章 抗婚_凤飞皇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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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抗婚

  秀发盘成灵巧髻,插满了金玉珠翠,矜贵华丽却丝毫不显张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夜听枫的颇不适应,此生第一次这般庄重,这般贵气……

  “哇,小姐,你真的不是仙女吗?”宁秀呆呆直望着眼前惊煞天人的绝色女子,“小姐,今天你别出门好不好?”

  “秦姑娘,梳妆好了吗?”旬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宁秀收起方才的花痴模样,搀着夜听枫的肩膀,走出屋外。

  今日的天气十分美好,晴空暖阳,还有几朵虚缈的白云。

  宁秀搀着夜听枫,跟随旬邑身后。

  瞧着一路上那一张张被惊艳到的表情,宁秀昂了昂下巴。余光满笑,带着些许骄傲。

  旬邑放下脚凳,掀起车帘,宽敞的马车里,夜璞玉一身黑色蟒袍,坐在马车中间,闭目养神。

  一只脚踩上脚凳,蓦地想起男女不同乘,夜听枫不由迟疑。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上来?”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漠。

  反正也并非第一次。

  一路上马车稳步前行,夜璞玉如沉睡般,静静坐着。

  本是要问些什么,却只安安静静坐在角落。

  大皇子府很快到了,许是外面有什么阻挡,马车猛然一颠,夜璞玉毫无预兆的直直超前栽下、幸亏了夜听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夜璞玉即将坠下的身躯。

  而她则十分怪异的似爬非爬的倒在夜璞玉身下,然而,稳稳抓在胸前的那两只爪子,似是好奇般,轻轻捏了两下。

  两朵火烧云猝然升起,夜听枫面红耳赤,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车内情形的旬邑一把掀起车帘,只见夜璞玉骑在夜听枫身上,两只手抓在夜听枫胸前的两团浑圆上……

  旬邑急忙放下车帘,急急咳嗽了几声,“爷,到了。”

  夜听枫脸色愈发火红,一把推开身上的夜璞玉,逃离一般匆忙跳下车。

  “小姐,你是不是很热?”宁秀搀着夜听枫跟在夜璞玉身侧,好奇的打量着夜听枫红彤彤的脸,心里犯着嘀咕:今日很热?小姐莫不是感冒了?

  大皇子府门庭若市,皇子大臣皆是匆匆到场道贺。

  “四弟!”人群里传来一声沉沉的男中音,转眼一名锦衣华服,气质轩昂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窜到了夜璞玉面前。

  “四弟,这位神似仙女的女人……”

  “对正是她!”

  墨朗赫看了一眼夜听枫,意味深长的眨巴眨巴双眼,“四弟好眼光。”

  此时,今日的新郎一身大红喜袍,独自坐在静悄悄的书房里,一杯接着一杯,仿佛今日之事与他无关。

  微凉穿肠而过,满腹愁绪却与无人说。一想起今日他要娶那什么狗屁公主,心里就堵得慌。

  “爷,该出去迎宾了。”

  “滚!”一声暴戾的高喝伴随着酒杯被砸碎在地的清冽声一起传出书房。

  墨朗逸斜斜卧在软榻上,两滴泪莫名夺眶滑落。

  书房的门从外面推开,刺眼的阳光瞬间钻进屋子里,又随着门的关闭,失了踪影。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上官芸萱微恼,即使她心中同样不愿,但眼前没有更好的要选择,她和她的儿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决不允许因为区区一桩婚事,影响到她儿子的仕途。

  墨朗逸置之惘闻,拎起酒壶狂灌,涣散的目光望向别处。

  上官芸萱彻底恼火,她一把夺过墨朗逸手中的酒壶,狠狠刷在地上,酒壶碎裂,一滩清香。

  “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子模样!”

  墨朗逸注视着上官芸萱,一抹森冷惨淡的讥笑,“我是皇子吗?我连跟我所爱之人在一起都办不到,我是什么狗屁皇子!反正北冥柔,我不娶!坚决不娶!”

  上官芸萱微怔,然转眼她已夺过墨朗逸手中的酒壶,狠狠摔在脚边,“你以为你不娶就可以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娶!”墨朗逸哀怨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母后,为何我连自己娶谁都无法自己决定……”

  两行清泪徐徐滑落,上官芸萱稳稳跪在墨朗逸面前,双手握住墨朗逸的手,“儿子,母后求你,这吉时马上到了,可千万莫叫你父皇……”

  墨朗逸双手握拳,散漫的目光聚拢,愈发森冷,双手紧紧篡起拳头。此生,他一定要做那个作主之人!

  风光霁月,宛若天人。

  自夜听枫和夜璞玉出现在大皇子府,众人注意力便被吸引了去。

  坐在上官南希旁边,一身精致华服的上官南霜,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双目喷火,闷气低哼。

  “你呀!别看了,好好吃你的东西。”上官南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丞相夫妇,轻轻摇了摇头。

  “姐姐,你真的没关系吗?”上官南霜轻轻握住上官南希的手,眼底一抹愧疚。

  她真是……光顾着看夜璞玉和夜听枫,倒是忘了安慰自己姐姐了。今日这宴席之上,怕是再也没人比姐姐更难受的了。

  “我没事。”上官南希淡淡一抹牵强的笑,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心已死了……

  “吉时到!”一声尖锐划破长空,礼乐迭起……

  墨朗逸一身大红喜袍,俊朗轩昂,他的身侧是一身奢华嫁衣的北冥柔,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稳步跟随。

  皇后同皇帝一起坐在主位上,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新人,亲切而祥和。

  上官南霜明显感受到握在手心里的手一凉,抬眸望去,上官南希脸色灰白,荒凉的双目死死盯着大厅中央的两道红色身影。

  “姐姐。”上官南霜轻声低唤,惶惶而恐,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上官南希这幅模样,“姐姐。”上官南霜已然声音轻颤,带着哭腔。

  大礼随着一声高喊“礼成,入洞房!”结束。

  上官南希双手紧扣,咬着的下唇渗着血丝。

  “南希,你看大皇子一身喜府,多英俊!公主的嫁衣也好看,等回去,娘得好好寻寻去。”邱夫人转过身,欢欢喜喜道。

  上官南霜一声冷哼,白了一眼笑魇如花的邱夫人,心中暗恼,区区一个妾室,也敢染指嫡女的婚嫁,当真过分!

  上官南希,淡淡一笑,不置在意。

  “南希,观礼结束了,我们走吧。”一抹深影笼罩过来,一只大手伸在半空,一双深潭盈盈凝视。

  “好。”柔夷被温热的手掌包裹,掌心的薄茧微糙,却十分舒服。

  被墨朗赫一路牵着走出大皇子府,上官南希知觉畅快,精致的小脸上却是两坨小红云。

  “会骑马吗?”墨朗赫一边问一边抱起轻盈的身姿,飞身上马。

  一声女子半嗔半怒的尖叫,消散在碧蓝清空的微风里……

  “快放开我。”

  “乖,不要闹,会掉下去的,抓紧了。”男子说着,抓在腰上的大手,无耻的紧了紧。

  上官南希满脸娇羞,又气又恼,在墨朗赫的怀里扑腾了几下,便将脑袋深深埋下。只听见呼啸而过的风以及强有力的心跳。

  此时喜宴上,墨朗逸满面红光,众星捧月般站在人群中,酒循三回,醉意深浓。

  “四弟。”随着一声吃吃歪歪的男音,几名衣着华贵,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子端着酒杯围着夜璞玉,“四弟,今日大皇子大婚,如此喜事,不如一起不醉不归?”

  说话的是二皇子,神态微醺,举着酒杯注视着纹丝不动的夜璞玉。

  “二皇子,王爷现在不能碰酒,还望您体谅。”夜听枫站起身,不卑不亢,冷艳的眸星光熠熠,如银河璀璨。

  二皇子墨朗勖微微一愣,脸颊绯红,色眯眯的笑望着夜听枫,“想来你就是传闻中所言的,四弟的女婢吧……”

  墨朗勖笑眯眯的打量着夜听枫,嘴角一串晶莹,一只手缓缓伸向夜听枫的脸颊。

  就在散着酒味的手指将要碰触到那娇嫩光洁的脸颊时,忽闻一声凄厉的惨叫,墨朗勖躬着身子,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脸色惨白。

  “你,你……”墨朗勖怒目而视,怒火熊熊的双目死死盯着夜听枫。

  “若是再有下次,断的可就不是你的手了。”口气惯常冷漠,惯常强势,却含着不容忽视的杀意。

  夜听枫推着夜璞玉走出大皇子府,午后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想起方才夜璞玉为了自己,毫不留情断了墨朗勖的手腕,心情不可名状的复杂起来,“其实方才你完全不用那样做。”

  “难道要看着他摸你?”夜璞玉明显不悦,语气甚是不善,“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一直都记得我的身份,昭王。”

  她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她有什么身份可言?被自己当做武器一样培养长大,母亲生死不知,她是秦家的暗卫还是秦慕勋的私生女?

  马车里,夜璞玉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缄默。

  夜听枫亦不在意,背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方才喜宴你是怎么发觉对面有人暗杀我?”夜璞玉始终回忆着方才喜宴上,悄无声息的惊心动魄,眸光彻寒。

  幸得夜听枫够敏锐亦够敏捷,否则……

  “昭王莫不是忘了,我是杀手。杀手对杀气的敏感,是埋在血液里的,就好像心跳。”

  夜璞玉沉默着,这些日子,他的确只记得夜听枫是鬼医的弟子,是一个擅长医术的江湖女子,倒是真有些忘记她原本的身份。

  马车并未按原路返回,而是一路奔向郊外。

  “这是要去哪里?”夜听枫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晃然而过的风景。

  “今日阳光如此之好,若是待在屋子里倒是浪费,不如去山中小坐。”夜璞玉斟了一杯茶,递给夜听枫。

  夜听枫不由一惊,强装淡定的接过茶杯,小饮一口,茶汤馥郁清香,温暖顺滑,味道极好,“我要回北夷去。”

  “你觉得凭你现在即便回去你又能做些什么?”夜璞玉清冷的语气带着丝丝寒意,却听不出半分情绪。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王爷,到了。”

  走下车,满目新色,为之一振。

  漫山遍野的迎春花,葱郁灿烈。夜听枫推着夜璞玉渐第深入花海,清风徐来,偶有花瓣冉冉飘落,静谧,美好。

  曲径通幽,洞天别有。小亭静雅,风林沁香。

  白玉石桌面上,一壶清酒,几盘小食,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了的。

  “这里景色真好。”这是第一次同男子出游,心里有些许奇怪的感觉,连着有些手足无措。

  夜听枫假意眺望远方,不在意身后那道冷漠又炙热的目光。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刻这般……诡异。

  “你可会琴?”夜璞玉淡淡问了句,冷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不会。”目光微闪,看向别处。

  夜璞玉呷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夜听枫,“将我的琴取来。”

  琴声悠悠而起,顿挫婉转,夜听枫听出是剑曲,便知夜璞玉何意。

  宛若银绫的软剑,轻如蝶翼,铮铮如铃,柔而不软的灵巧身姿,如影如虹,驭剑而舞,惊心动魄……

  夜璞玉静静凝望着眼前灵动,深邃眸光里闪动着浓郁的令人沉溺的柔情,直白又露骨,没有一丝掩饰。

  一阵清风拂过,花瓣迎风飘摇,胜景如画。

  曲终,剑落,飞花,微风,夜听枫站在花雨里,与夜璞玉遥遥相望,四目相对,静然安宁,一丝别样的情愫,渐渐的,无声蔓延。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然缄默无声。然而,气氛比之来时,有了些许不同。只是谁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暮色沉沉,余晖绚霞。

  上官南希脸颊绯红,媚眼如丝,却因哭泣,看起来倒更像一只小花猫。

  此时抱着墨朗赫的腰,窝在他的怀里,低声嘤咛,偶尔呜咽。

  墨朗赫静静注视着怀里的人儿,眼底的温柔,欲将她深深沉溺。

  氤氲的暮色雾霭,眼前是她的一颦一笑的眉眼,被重重悲伤笼罩。

  手指轻轻拂过柔软的发丝,柔软的眼波,漾着阵阵涟漪。

  “皇子娶妻,可娶贤亦可娶贵,唯独不可娶情。利刃可夺命,情爱却诛心催命……”母妃的话犹言在耳,然而怀中之人平静均匀的呼吸声,亦在耳边。

  上官南希,你真的那般在意那个人?

  一声淡淡的怅然叹息,淹没在马蹄声中……

  晚风习习,帘幔微动。

  马车穿过最后一片树林,平稳的马车猛然一巅,马鸣长嘶。

  夜璞玉和夜听枫猛的一栽。气氛骤然冷凝,车外打斗声传来,几枚浸了毒的袖针滑到指缝,夜听枫护在夜璞玉身侧。

  只是今日出行出行并未带太多暗卫,只听见外面厮杀声,乱作一片。

  夜璞玉沉着眸,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

  “嘭”一声,一支箭擦着夜听枫的发丝,贴着夜璞玉的耳际狠狠夺入后车壁。

  夜听枫眸子一寒,指缝里的针迅疾射出。

  透过车帘缝隙,夜听枫看了一眼外面的战况,旬邑和数名暗卫与蒙面黑衣人胶着缠斗,胜负难分,“射箭之人藏在暗处,虽然不知道和这些人是不是一伙的,但是必须得找出来。”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出去能做什么?”夜璞玉拔下耳侧的箭只,指尖轻轻摸着白芒点点的箭头,陷入沉思。

  夜听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略显繁琐的华贵宫服,她现在的确不适合出去,但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出隐藏在暗处的箭手。否则,他们这样待在马车里,简直就是箭靶。

  “那王爷可有办法?”

  “敌暗我明,以静制动。他既然要杀我,怎会不来查验一番结果,等着他便是。”纯白无暇的茶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汤,夜璞玉一边看着书简一边静静品茶,若没有外面大打斗声,倒是岁月静好。

  “嗖”一声,又一支箭穿破左侧车窗射进来,夜璞玉险险一躲,飞箭迅疾穿破右侧车窗飞出。

  夜听枫深深地看了夜璞玉一眼,屏气凝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颗心高高悬起。

  这一箭不知是试探还是补箭,想来不多时,便会有人来查看战绩。

  抽出藏在腿上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夜璞玉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几枚飞镖,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果然,不多时,车子外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夜听枫和夜璞玉相视一望,夜听枫紧贴着车门处,准备战斗。

  打斗声依稀可闻,车门从外面推开,一只剑刃掀起车帘,探入车内,缓缓伸进来。

  一只飞镖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迅疾从夜璞玉手中飞出,只听一声短短的呜咽,剑刃退出。

  然而,夜听枫不敢就此放松,转眼,一个黑色的身影手持长剑,准备冲进车内。不想,方靠近车门,被利刃划开了喉咙。

  当第三个人从车尾刺剑而入时,跃在半空的身躯,来不及躲避就被夜璞玉生生钉了几枚飞镖。

  深邃的眸光中一抹狞厉转瞬即逝,夜听枫暗惊,莫名有些替这些想乘着夜璞玉负伤之时刺杀的杀手默哀。即使战斗力大不如前,战神成了昭王,但是他们似乎了忘了这个男人的曾经威震沙场的手腕和胆识。

  “爷,活捉三人。”旬邑的声音突然传来,夜听枫方才发觉自己竟看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出神,强掩着尴尬,移开了眼,跳下车。

  眼前一片狼藉,死的死伤的伤,晚风里充斥着血腥味。

  夜听枫眉头微蹙,返回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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