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风波生起的时间也极不合适，三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网易云音乐颁奖典礼，这是很难推掉的行程，纪星祤和陆绵歆都各自提名了几个音乐奖项，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能获奖。
这次盛典，本来是陆绵歆满心期待的，能和自己最爱的人站上同一个颁奖台，爱与荣耀同时拿到手，本该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已经有整个三天都没有联系过纪星祤，纪星祤也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陆绵歆最初忍不住拨过去十几个电话，想要解释否认恋情不是她的决定，可都在电话打过去的第一秒就挂断。
她和纪星祤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又走到了一起，在地下车库被挂在热搜上供看客揶揄八卦的那一天，却也是她打破天窗说亮话，第一次坦率而直接地告诉他自己心意的那天，她说过，她坚定且认真地在爱他，他说，他知道。
所以陆绵歆不信纪星祤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说不定，在看到否认公关文的那一刻，纪星祤比谁都更清楚，这是她公司的决定，不是她的。
她忍住了联系纪星祤的任何冲动，比起解释和安慰，她更想做另一件事，一个从她的梦里，生根到现实的事情。
“这双高跟鞋也太高了吧，容易崴脚，我能换一双吗？”陆绵歆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手提着水蓝色的留仙长裙，正嘟囔着和自己的化妆师抱怨。
“是有一双备用可换的，没有这么高但是也没有这双精致优雅，我建议还是就穿这双，只是走红毯拍个照而已，其他时间都在观众席坐着，不会崴到脚的。”
陆绵歆坚定要换，手都径直伸向了另一双跟矮一点的鞋：“我不擅长穿又高又细的跟，很难受，很容易摔倒，走红毯美丽很重要，但是为了美丽摔个狗吃屎就适得其反了。”
……
顺利走完红毯，陆绵歆就直接入座明星区观众席看演出和颁奖了。
盛典的策划人很是蔫坏，估摸着也是想要赚取更多另类的流量和看点，居然把她的红毯时间和纪星祤的安排在一起，台下灼目耀眼的灯光闪烁着，陆绵歆单手护胸，从容优雅地朝着底下的记者点头，微笑，作出最美的姿态供他们拍照。
与纪星祤擦肩的那一刻，耳边好像都能听到风呼啸拂过。
她仅仅站定了一秒，余光看到纪星祤的脸，他穿着一身精致感性的黑色西装，领口处翻出一点轻薄的白衬衫，他单手插兜，目光若有若无，冷若冰霜的一张脸，被矜贵的正装衬得更加高贵完美，让人情不自禁地敬而远之，打下的舞台光触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就变成了独一无二清冷的白月光。
他的脸色明明有些苍白，却又因为他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那股若无其事的劲，苍白该有的脆弱感瞬间成了凌冽的淡漠。
仅仅只不到一秒，他们便擦身而过，在外人看来毫无停留，若无羁绊，仿佛真的如公司通报的那般，他和她只是前后辈关系，未曾有过私交，更别谈男女关系。
……
“喂，歆歆，你和纪星祤真的分手了吗？刚才在后台，你俩明明只隔了一米的距离，却一点交流都没，眼神交流都没！我都快被这种陌生感吓死了。”
快散场的时候，金萝追上了陆绵歆，在她的身后问道。
更神奇的是，颜雨贺居然也跟着她一起来好奇，他跟着问道：“真的要分手吗？如果有什么误会或者矛盾，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
陆绵歆站在他俩正前方，目光直视前方，前方人头攒动，在她的眼里却显得模糊，还剩纪星祤的身影，是唯一的一点清晰，可他离她很远，正快步往前走着，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们看上去，像是分手了吗？”
金萝哭丧着脸：“像完全不认识。”
“那就说明，纪星祤他……真的很爱我啊。”
“诶？”金萝听得云里雾里。
颜雨贺同样不明所以，只好摩挲着下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金萝，算了，这种只属于两个人的私事，太复杂，咱们不懂。”
现场渐渐散去，出口处熙熙攘攘，光鲜亮丽的艺人，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他们围堵在门口，各自脸上带笑。
陆绵歆伫立在中央，门外高高悬挂的月亮将光亮垂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侧过身，两只眼睛像是盛满了盈盈月光，剔透明亮，她低声说了一句，音量不大，却沉着坚定：“我和纪星祤，不会分手。”
说完，在金萝和颜雨贺尚未反应过来的目光之下，陆绵歆轻轻提起衣裙，往前跑去。
陆绵歆跑得不快，脚步声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像雨一样清脆。
刚开始，人群一切正常，直到陆绵歆拦在了一辆黑亮豪华的车门前，人群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好奇又震惊地朝同一个方向涌动而去。
陆绵歆横在车门口，单手把着车门，拦住了眼前人的脚步，她抬眸轻轻挑眉，露出一副狡黠又可爱的神态：“不许走。”
纪星祤怔愣了几秒，眼看周遭的沸腾声越来越猛，并且以他们为中心逐渐并拢，他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又有什么歪点子了？”
陆绵歆自顾自地牵起他的手腕，全然不顾摄像机的光已经闪到了他们的脸上。
“我还以为三天没联系，你会忘了我呢。”
纪星祤能毫无阻碍地接下她的话，在全场目光的焦点已经落在他们身上时，没有后退，陆绵歆笑了，眉眼弯弯的，像个毫无防备亦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小孩子。
她这一路向他跑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紧张和害怕的。但现在都落地了，双脚踩在了坚实柔软的地上，手心还感受着他手腕上脉搏的跳动。
纪星祤：“三天都没联系，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忘记我了。”
“那不是想让你冷静冷静吗？”陆绵歆伸出食指，在他的嘴角点了两下：“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陆绵歆第一次在纪星祤脸上看到了僵硬的假笑。
纪星祤：“你怎么不高调到在我上台领奖的时候直接把奖杯扔下台冲我怀里呢？”
“那算什么？”陆绵歆笑了笑，眼睛亮闪闪地问他：“纪星祤，我们私奔吧。”
……
本来坐在驾驶室看着眼前场景发懵的石天问晕晕乎乎地下了车。
陆绵歆抢先一步坐进驾驶室：“我来开车。”
在那个梦里，就是她开的车。
纪星祤也并没有和她抢，乖乖地进了副驾驶座。
窗户刚被陆绵歆关紧的那一秒，蜂拥而至的记者和相机几乎是“砰”的一声撞上了玻璃窗，但为时已晚，窗外的一切嘈杂已经被厚厚的玻璃隔绝在窗外，车辆扬长而去。
……
“纪星祤，我之前做过一个梦，和现在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现在是在城市霓虹交错的街上，而梦里是在一个海边。”
“那个时候，也有人在后边穷追不舍，就像现在这样。”陆绵歆透过后视镜，淡然地看了眼后面追过来的娱乐记者。
“在梦里我很害怕，最后开着车跌落悬崖。”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们要活得这么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如果我们越是躲藏，他们就越是死抓着我们的感情不放，那不如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既然他们这么好奇，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就是在谈恋爱啦，又怎样。”
纪星祤：“真的不会后悔？这样一闹，你就被我连累上风口浪尖了，今年本该是你事业一个很顺风的上升期，公司的打算也是稳妥起见，你不该为了我这样冲动的，不值得。”
“不是只为了你。”陆绵歆强调：“也是为了我自己，这件事，我已经思考过太久的时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一次妥协和隐藏就要靠无数的妥协和隐藏去扮演，这样下去，我还能做我自己吗？除非……”
陆绵歆哽了一下，道：“除非，我俩分手。”
陆绵歆把车靠边停下，她竟真的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海边，这里寂静无声，只有他和她。
陆绵歆给车门解了锁，沉声道：“纪星祤，我已经冷静了三天了，我明白，这三天也是你给我用来好好思考我们之间关系的时间，如果我想退缩，或者离开，你不会给我任何的压力和牵挂，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放我离开，你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仅仅是因为……”陆绵歆转过头，注视着他，神色带着消不去的怜惜：“你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世界突然变得灰暗，怕整个世界不再喜欢你，不再接受你，自己假想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你被抛弃了。”
纪星祤似乎依旧过不了心中这个坎，他移开视线，有些瑟缩地看着窗外的海景，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许多人都安慰过我，我想我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那种下坠的感觉，好像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
“是啊，所以，干脆换个方向去理解吧。”陆绵歆打开车门，跳下车脱下高跟鞋跑到海边，夜间的海风灌进衣裙里，还是有些冷，但奇怪的是，和梦里钻心的恐惧寒冷不同，现实里冷得还挺舒服的，或许是已经步入初夏的原因，也或许是陆绵歆此刻真的抛却了一切忧虑。
纪星祤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脚印，身上的西装早已被他脱下拿在手里，纪星祤停在陆绵歆的身后，替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双手轻柔地自下而上抚到她的手臂，柔软冰凉的触感，他突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可以卸下所有的心理压力和面具，从身后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什么也不想。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陆绵歆控制住自己悄悄上扬的嘴角，继续说着：“现在我和你一样了，我也犯了很大的错，要不是手机关机了，现在我们已经被公司的电话轰死了，互联网上应该到处都是我们的新闻了，他们一定觉得我们疯了，罪大恶极？大逆不道？要完蛋了？”
“但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们是自由的。”陆绵歆压下头，轻轻靠在纪星祤的头上：“纪星祤，实话实说，我们做了这么极端的行为，是不是反倒让你轻松不少？至少我是这样。”
“又怎么样呢？最叛逆的事都做过了，最糟糕的感觉都已经体验过了，等今晚过去，天就会亮了。”
“纪星祤，你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我也不会，即使我们都做了糟糕的事，都不完美。”
一个冰凉的吻突然落到陆绵歆的后颈处，酥麻清浅，陆绵歆几乎是浑身一颤。
“风景很美。”身后的人轻轻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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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盛典，本来是陆绵歆满心期待的，能和自己最爱的人站上同一个颁奖台，爱与荣耀同时拿到手，本该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已经有整个三天都没有联系过纪星祤，纪星祤也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陆绵歆最初忍不住拨过去十几个电话，想要解释否认恋情不是她的决定，可都在电话打过去的第一秒就挂断。
她和纪星祤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又走到了一起，在地下车库被挂在热搜上供看客揶揄八卦的那一天，却也是她打破天窗说亮话，第一次坦率而直接地告诉他自己心意的那天，她说过，她坚定且认真地在爱他，他说，他知道。
所以陆绵歆不信纪星祤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说不定，在看到否认公关文的那一刻，纪星祤比谁都更清楚，这是她公司的决定，不是她的。
她忍住了联系纪星祤的任何冲动，比起解释和安慰，她更想做另一件事，一个从她的梦里，生根到现实的事情。
“这双高跟鞋也太高了吧，容易崴脚，我能换一双吗？”陆绵歆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手提着水蓝色的留仙长裙，正嘟囔着和自己的化妆师抱怨。
“是有一双备用可换的，没有这么高但是也没有这双精致优雅，我建议还是就穿这双，只是走红毯拍个照而已，其他时间都在观众席坐着，不会崴到脚的。”
陆绵歆坚定要换，手都径直伸向了另一双跟矮一点的鞋：“我不擅长穿又高又细的跟，很难受，很容易摔倒，走红毯美丽很重要，但是为了美丽摔个狗吃屎就适得其反了。”
……
顺利走完红毯，陆绵歆就直接入座明星区观众席看演出和颁奖了。
盛典的策划人很是蔫坏，估摸着也是想要赚取更多另类的流量和看点，居然把她的红毯时间和纪星祤的安排在一起，台下灼目耀眼的灯光闪烁着，陆绵歆单手护胸，从容优雅地朝着底下的记者点头，微笑，作出最美的姿态供他们拍照。
与纪星祤擦肩的那一刻，耳边好像都能听到风呼啸拂过。
她仅仅站定了一秒，余光看到纪星祤的脸，他穿着一身精致感性的黑色西装，领口处翻出一点轻薄的白衬衫，他单手插兜，目光若有若无，冷若冰霜的一张脸，被矜贵的正装衬得更加高贵完美，让人情不自禁地敬而远之，打下的舞台光触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就变成了独一无二清冷的白月光。
他的脸色明明有些苍白，却又因为他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那股若无其事的劲，苍白该有的脆弱感瞬间成了凌冽的淡漠。
仅仅只不到一秒，他们便擦身而过，在外人看来毫无停留，若无羁绊，仿佛真的如公司通报的那般，他和她只是前后辈关系，未曾有过私交，更别谈男女关系。
……
“喂，歆歆，你和纪星祤真的分手了吗？刚才在后台，你俩明明只隔了一米的距离，却一点交流都没，眼神交流都没！我都快被这种陌生感吓死了。”
快散场的时候，金萝追上了陆绵歆，在她的身后问道。
更神奇的是，颜雨贺居然也跟着她一起来好奇，他跟着问道：“真的要分手吗？如果有什么误会或者矛盾，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
陆绵歆站在他俩正前方，目光直视前方，前方人头攒动，在她的眼里却显得模糊，还剩纪星祤的身影，是唯一的一点清晰，可他离她很远，正快步往前走着，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我们看上去，像是分手了吗？”
金萝哭丧着脸：“像完全不认识。”
“那就说明，纪星祤他……真的很爱我啊。”
“诶？”金萝听得云里雾里。
颜雨贺同样不明所以，只好摩挲着下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金萝，算了，这种只属于两个人的私事，太复杂，咱们不懂。”
现场渐渐散去，出口处熙熙攘攘，光鲜亮丽的艺人，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他们围堵在门口，各自脸上带笑。
陆绵歆伫立在中央，门外高高悬挂的月亮将光亮垂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侧过身，两只眼睛像是盛满了盈盈月光，剔透明亮，她低声说了一句，音量不大，却沉着坚定：“我和纪星祤，不会分手。”
说完，在金萝和颜雨贺尚未反应过来的目光之下，陆绵歆轻轻提起衣裙，往前跑去。
陆绵歆跑得不快，脚步声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像雨一样清脆。
刚开始，人群一切正常，直到陆绵歆拦在了一辆黑亮豪华的车门前，人群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好奇又震惊地朝同一个方向涌动而去。
陆绵歆横在车门口，单手把着车门，拦住了眼前人的脚步，她抬眸轻轻挑眉，露出一副狡黠又可爱的神态：“不许走。”
纪星祤怔愣了几秒，眼看周遭的沸腾声越来越猛，并且以他们为中心逐渐并拢，他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又有什么歪点子了？”
陆绵歆自顾自地牵起他的手腕，全然不顾摄像机的光已经闪到了他们的脸上。
“我还以为三天没联系，你会忘了我呢。”
纪星祤能毫无阻碍地接下她的话，在全场目光的焦点已经落在他们身上时，没有后退，陆绵歆笑了，眉眼弯弯的，像个毫无防备亦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小孩子。
她这一路向他跑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紧张和害怕的。但现在都落地了，双脚踩在了坚实柔软的地上，手心还感受着他手腕上脉搏的跳动。
纪星祤：“三天都没联系，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忘记我了。”
“那不是想让你冷静冷静吗？”陆绵歆伸出食指，在他的嘴角点了两下：“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陆绵歆第一次在纪星祤脸上看到了僵硬的假笑。
纪星祤：“你怎么不高调到在我上台领奖的时候直接把奖杯扔下台冲我怀里呢？”
“那算什么？”陆绵歆笑了笑，眼睛亮闪闪地问他：“纪星祤，我们私奔吧。”
……
本来坐在驾驶室看着眼前场景发懵的石天问晕晕乎乎地下了车。
陆绵歆抢先一步坐进驾驶室：“我来开车。”
在那个梦里，就是她开的车。
纪星祤也并没有和她抢，乖乖地进了副驾驶座。
窗户刚被陆绵歆关紧的那一秒，蜂拥而至的记者和相机几乎是“砰”的一声撞上了玻璃窗，但为时已晚，窗外的一切嘈杂已经被厚厚的玻璃隔绝在窗外，车辆扬长而去。
……
“纪星祤，我之前做过一个梦，和现在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现在是在城市霓虹交错的街上，而梦里是在一个海边。”
“那个时候，也有人在后边穷追不舍，就像现在这样。”陆绵歆透过后视镜，淡然地看了眼后面追过来的娱乐记者。
“在梦里我很害怕，最后开着车跌落悬崖。”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们要活得这么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如果我们越是躲藏，他们就越是死抓着我们的感情不放，那不如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既然他们这么好奇，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就是在谈恋爱啦，又怎样。”
纪星祤：“真的不会后悔？这样一闹，你就被我连累上风口浪尖了，今年本该是你事业一个很顺风的上升期，公司的打算也是稳妥起见，你不该为了我这样冲动的，不值得。”
“不是只为了你。”陆绵歆强调：“也是为了我自己，这件事，我已经思考过太久的时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一次妥协和隐藏就要靠无数的妥协和隐藏去扮演，这样下去，我还能做我自己吗？除非……”
陆绵歆哽了一下，道：“除非，我俩分手。”
陆绵歆把车靠边停下，她竟真的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海边，这里寂静无声，只有他和她。
陆绵歆给车门解了锁，沉声道：“纪星祤，我已经冷静了三天了，我明白，这三天也是你给我用来好好思考我们之间关系的时间，如果我想退缩，或者离开，你不会给我任何的压力和牵挂，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放我离开，你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仅仅是因为……”陆绵歆转过头，注视着他，神色带着消不去的怜惜：“你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世界突然变得灰暗，怕整个世界不再喜欢你，不再接受你，自己假想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你被抛弃了。”
纪星祤似乎依旧过不了心中这个坎，他移开视线，有些瑟缩地看着窗外的海景，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许多人都安慰过我，我想我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那种下坠的感觉，好像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
“是啊，所以，干脆换个方向去理解吧。”陆绵歆打开车门，跳下车脱下高跟鞋跑到海边，夜间的海风灌进衣裙里，还是有些冷，但奇怪的是，和梦里钻心的恐惧寒冷不同，现实里冷得还挺舒服的，或许是已经步入初夏的原因，也或许是陆绵歆此刻真的抛却了一切忧虑。
纪星祤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脚印，身上的西装早已被他脱下拿在手里，纪星祤停在陆绵歆的身后，替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双手轻柔地自下而上抚到她的手臂，柔软冰凉的触感，他突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可以卸下所有的心理压力和面具，从身后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什么也不想。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陆绵歆控制住自己悄悄上扬的嘴角，继续说着：“现在我和你一样了，我也犯了很大的错，要不是手机关机了，现在我们已经被公司的电话轰死了，互联网上应该到处都是我们的新闻了，他们一定觉得我们疯了，罪大恶极？大逆不道？要完蛋了？”
“但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们是自由的。”陆绵歆压下头，轻轻靠在纪星祤的头上：“纪星祤，实话实说，我们做了这么极端的行为，是不是反倒让你轻松不少？至少我是这样。”
“又怎么样呢？最叛逆的事都做过了，最糟糕的感觉都已经体验过了，等今晚过去，天就会亮了。”
“纪星祤，你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我也不会，即使我们都做了糟糕的事，都不完美。”
一个冰凉的吻突然落到陆绵歆的后颈处，酥麻清浅，陆绵歆几乎是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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