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刻骨仇恨
元祐帝昨天晚上对顾瑾茜说过今日有随祭赐下来。
可发生了桃花林一事，她也有些把握不准。
就算是有素心一直在太原府相助，对眉公子一事知之甚祥，可到底是帝王的心思。
她倒不是害怕自己会怎么样，若是因此不进宫，她依旧还是愿意的。
她只是怕连累侯府。
所有人转身朝着殿门方向跪下来。
来宣旨的是李福，浮尘一甩，高声道，“皇上口谕：今日乃老侯爷驾鹤仙去之日，朕特赐下祭奠之礼，一则感谢于老侯爷昔年救驾之功；二则，称颂于老侯爷昔年德惠广济，捐助金谷，救助济民，那大燕朝忠臣重臣，大燕朝有此臣工，朕心甚慰。钦此。”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永平侯府众人大礼叩拜。
“老夫人，小主，快快请起。”李福几步跨进殿门来，双手搀扶起老夫人来，又给顾瑾茜打了个千礼。
然后才朝着其她人道，“大家都请起。”
等众人起身后，李福又道，“老夫人，小主，奴才先去拜祭老侯爷。”
“老身谢过李公公。”老夫人微微躬身道。
李福避过老夫人的礼，大步往里进去，拈起三炷香，拜了三拜，又给灵嗔大师和主持大师傅见个礼，。
这才指挥者随行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公公们抬着祭礼进来，供奉在大殿上的供桌上。
侯府众人再次跪下叩谢皇恩浩荡。
又和李福说了几句话，李福这才带着公公们离去。
姻亲们和那几家女眷们，依旧是神色各异，不过是又各有不同。
有羡慕，也有嫉妒，甚至有着些微的恨意。
搀扶着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开始听师傅们诵经。
这一次，没有提前离开，直到一个时辰后，法事结束。
韩氏和贾氏张罗着回侯府，顾瑾茜和云氏搀扶着老夫人回了厢房。
刚歇缓了盏茶时间，便听见门外传来丫鬟的禀告声，说是淮安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礼部尚书夫人带着长子媳妇，还有老丞相夫人和长子媳妇来拜会老夫人和顾瑾茜。
云氏和顾瑾茜便就起了身，迎着门口过去。
门帘掀起，白头白发的老丞相夫人被儿媳妇搀扶着走进来，随后就是礼部尚书夫人，后面跟着淮安侯夫人，最后是两位年轻媳妇子。
进来后，各项寒暄了一番，老丞相夫人还要给顾瑾茜见礼，被顾瑾茜双手托住，“瑾茜不敢当老夫人的礼，您老快快请坐下。”
老丞相夫人笑道，“小主如此嘉顺温婉，大气祥和，老夫人和侯夫人真是有福气。”
淮安侯夫人也笑道，“可不是，臣妇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小主这等姿容和性情，是臣妇平生第一次所见呢。”
礼部尚书夫人拉过顾瑾茜的手，“臣妇今个儿就大胆一回，握握小主的手，沾沾小主的福气，几个月后也能小主这样一个好孙女。臣妇的次子媳妇已经怀有身孕三个月了，臣妇一家子都盼着是个乖巧甜甜的女儿。”
世人没有不愿意听好话。
尤其是作为母亲的。
云氏高兴地见牙不见眼对礼部尚书夫人道，“夫人定会得偿所愿的。”
“借夫人吉言。”
老丞相夫人就又对老夫人道，“好久未见老姐姐了，瞧着你的身体还算是是健朗，这可是儿孙们的福气呢。”
老夫人道，“人老了，别的不图，就只想着养好身体，不给儿孙们添累赘，也好让儿孙们能够全心地为朝堂做事。”
老丞相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咱们这些老婆子，如今的用处也就是个身体了，只盼着多活几年，给儿孙们一个时间。”
老丞相家是清贵文臣世家，靠的就是文采卓绝，才能屹立不倒。
可老丞相的几个儿子文采平庸，虽中了进士，也都名次靠后。
如今职位最高不过是四品，且还不是在实权位置上，若是老夫人再过世，子嗣们就要丁忧三年。
三年后，怕是连这清闲的差事也暂时候补不到。
孙子们目前还没有一个出息的。
淮安侯夫人虽没有老夫人年岁大，但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为此也有着感慨道，“老夫人可是有福气的老夫人，有孝顺的儿子媳妇，更有着乖巧孝顺的孙女，老夫人可得要保护好身体，好好地享福，您老福气了，儿孙们也就福气了，老夫人，您说，可是这个理？”
几位年轻媳妇子没有参乎说话，都乖巧安静地听着长辈们说话。
但不时地偷偷地瞧顾瑾茜一眼。
顾瑾茜无奈苦笑。
因怕回去晚了，进不了城门，又见老夫人露了疲乏之态，夫人们这才告辞离开。
云氏去送客，顾瑾茜低声道，“祖母，赶紧歇会儿吧，说不得一会儿又有人来，今天的阵仗太大，想要如安静怕是不可能了。”
老夫点点头，的确是有些累了。
到底年岁大了，这些年又很少出门，身体实在是扛不住。
伺候着老夫人躺下，又嘱咐管嬷嬷和红棉守候着，顾瑾茜这才出了厢房，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
紫苏去办理眉公子的丧事，素心和郑平一直紧跟在身边伺候着。
“关于眉公子意思，你们怎么看？”
素心想了想，道，“回姑娘，在太原府的几年，眉公子行事品行端方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奴婢是断断不会相信桃花林一事，是眉公子会做出来的。”
“事情是真的，只是，目的呢？”顾瑾茜沉声道。
郑平和眉公子不认识，无法断言说什么，但也说了自己的看法，“回小主，眉公子的亲人果真都没有了吗？”
顾瑾茜闻言微怔，半晌后，闷声道，“说是没有了。”
素心就给郑平说了当年之事，“…那县令公子供认不讳，说是他的正妻折磨死了眉姑娘，为阻挡眉公子一家上太原府告状喊冤，就放火要烧死他们，最后眉公子父母为了眉公子，都被烧死了。眉公子就只有父母和妹妹三个亲人。”
郑平又道，“奴才看见眉公子的面容呈现的是解脱，可见他内心是盼望着死的。仔细想来，他扑向小主，应该就是为了去死。”
顾瑾茜闭上双眸，冥想着，难道眉公子的父母或者妹妹其实没有死？
所以被想要害她的人捏在手里，迫使眉公子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亲人来算计她，可又因为过不去良心的谴责，所以求死？
“郑侍卫，一定要查出真相来。”顾瑾茜咬牙道。
因为他绝不是为了荣华富贵，眉公子想要荣华富贵，跟着她更能得到。
郑平忙道，“是，小主，在此之前，奴才已经传信给楚世子了。”
素心蹙眉道，“姑娘，看来害姑娘的人，早已经想用这一招了，便是不在这里，也会在其它地方上用此招，想要坏了姑娘的名声，来阻断姑娘进宫，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找到眉公子来，真的是太卑鄙无耻了。”
顾瑾茜冷笑，“随便找一个男子，很容易戳穿，砸了自己的脚，眉公子却不一样，我和他是会认识的，且还是有着多年的救命之恩的情意，这样的人选，谁能不相信。”
只是幕后人没想到，本姑娘如此伶牙俐齿，一张嘴如毒舌，反败为胜。
如果是个不大会说话的，就如原主，这个设局就成功了。
顾瑾茜想到了元祐帝，没想到他这么信任她，没有丝毫的怀疑，顾瑾茜心里荡起一丝甜蜜来。
想到自己再一次又想借此事逃跑掉，顾瑾茜不免有些愧疚。
元祐帝在一只在努力，可自己一有点动荡就想着退缩……
素心见顾瑾茜沉浸了好一会儿，就出声道，“姑娘，在想什么？”
顾瑾茜回神过来，“不想我进宫，又能阻断我的，应该只有婉华郡主。这一招失败了，我想下一次，应该就会是杀招了，干脆杀掉我，一了百了。”
素心大惊，“姑娘慎言，呸呸呸，姑娘快吐口水，这不吉利的话，姑娘万不敢再说。”
顾瑾茜便就笑了，顺着素心呸呸呸三声。
郑平沉声道，“小主为何只推断是婉华郡主，而不是别人？”
顾瑾茜哀叹一声，“后宫佳丽三千，皇上雨露均沾，不会出现这些事，可皇上独宠与我，就犯下后宫大忌，别的佳丽想要害我，便是有心计，却没有势力，只有婉华郡主才能做到这一切，她高傲自信惯了，被我这样一个不如她的女子踩在头上，她岂会甘心。”
顾瑾茜所猜不错。
婉华郡主的屋子里，此时跪着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他的头上有着茶叶，还有水渍，还有一滴滴流下来的血。
“既然这样都毁不掉她，那就…杀了她，一了百了，从此后，表哥的心里因为她，也就不会再去独宠别人，说起来，也算是个好事，帝王的后宫，不需要感情的。去吧，下去办。”
“是，郡主，属下此次定会办到。”男子应诺道。
婉华郡主一笑，“杀不了他，那就去死，总是要个死人，本郡主心里才能安静下来。”
男子面色一白，“是，郡主。”
忽地，门被踹开，端淑大长公主气势汹汹进来，“出去。”
地上男子麻溜起身，出了房间。
婉华郡主淡淡一声，“明知道我是不会听你的，为何还要三番五次地来找我？你不烦，可我却烦得很，如果再有一次，那我就只能搬出去住了。”
端淑大长公主来时的怒气，瞬息就下去了。
“我让你收手，是为了你，上一次我就劝你不要做，可你不听，到最后怎么样了？皇上把你的人扔在你的院子里，难道你不明白这是在警告你？武安侯府已经没有了，就只剩下我这个大长公主府在勉力支撑着。
你若是再不收敛，皇上下一个就会让你消失，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局，那我再不来说你了，反正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就此死掉倒也省事干净了。”
望着母亲的背影，婉华郡主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嘲讽。
为本郡主？
是怕我杀了你心上人的孙女吧。
当年，端淑大长公主对老侯爷起了爱慕之心，可老侯爷已经有了现在的老夫人，且俩人彼此间相悦。
端淑大长公主不能去做妾。
曾经私下里派人去告诉老侯爷，希望老侯爷劝说妻子自动下堂。
又或者，自己勉为其难地接受老夫人做妾。
可老侯爷宁愿不做官，也没有答应端淑大长公主。
先皇知晓此事后，很是冷落了端淑大长公主一段日子，但又因为是嫡妻所生的嫡公主，这才放过了她。
招了陈驸马。
可婚后，俩人相敬如宾，直到十几年后，才有了婉华郡主唯一的孩子，不然，陈驸马也不会把铁骑交给陈六了。
可端淑大长公主对婉华郡主这唯一的女儿，没有多疼爱。
所以在前世，婉华郡主才如此对待顾瑾茜，抢夺了她的儿子，却不让母子俩见面，直到顾瑾茜死，也没有见过一面。
这一世，她依旧还会注意走下去，她还要更加折磨永平侯府的男人和女人们，只有这样，才能消掉她的刻骨仇恨。
端淑大长公主回到自己的寝殿里，呆坐在临窗大炕上。
她知晓今日是那个人的祭日。
一眨眼，那个人离开已经整整十年，可那个人永远不知道，他依旧还在她的心里，一刻不曾离开过。
因此，婉华才对她有着恨意。
因为恨，才会想着去害那个人的子嗣。
可她却阻挡不了。
因为驸马手里的势力都留给了婉华。
“公主，郡主由她去吧。”嬷嬷劝慰道。公主如今老了，年轻时候种下的因，此时便就收到果了。
端淑大长公主无力笑道，“本宫便是不想由她，也管束不住了。罢了，左不过一死，反正本宫已经活够了，跟着她一起死了便是了。本乏了，想歇息了，你下去吧。”
“是公主，奴婢就在外间里候着，公主有事就喊奴婢一声。”
端淑大长公主摆摆手。
嬷嬷心里长叹一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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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发生了桃花林一事，她也有些把握不准。
就算是有素心一直在太原府相助，对眉公子一事知之甚祥，可到底是帝王的心思。
她倒不是害怕自己会怎么样，若是因此不进宫，她依旧还是愿意的。
她只是怕连累侯府。
所有人转身朝着殿门方向跪下来。
来宣旨的是李福，浮尘一甩，高声道，“皇上口谕：今日乃老侯爷驾鹤仙去之日，朕特赐下祭奠之礼，一则感谢于老侯爷昔年救驾之功；二则，称颂于老侯爷昔年德惠广济，捐助金谷，救助济民，那大燕朝忠臣重臣，大燕朝有此臣工，朕心甚慰。钦此。”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永平侯府众人大礼叩拜。
“老夫人，小主，快快请起。”李福几步跨进殿门来，双手搀扶起老夫人来，又给顾瑾茜打了个千礼。
然后才朝着其她人道，“大家都请起。”
等众人起身后，李福又道，“老夫人，小主，奴才先去拜祭老侯爷。”
“老身谢过李公公。”老夫人微微躬身道。
李福避过老夫人的礼，大步往里进去，拈起三炷香，拜了三拜，又给灵嗔大师和主持大师傅见个礼，。
这才指挥者随行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公公们抬着祭礼进来，供奉在大殿上的供桌上。
侯府众人再次跪下叩谢皇恩浩荡。
又和李福说了几句话，李福这才带着公公们离去。
姻亲们和那几家女眷们，依旧是神色各异，不过是又各有不同。
有羡慕，也有嫉妒，甚至有着些微的恨意。
搀扶着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开始听师傅们诵经。
这一次，没有提前离开，直到一个时辰后，法事结束。
韩氏和贾氏张罗着回侯府，顾瑾茜和云氏搀扶着老夫人回了厢房。
刚歇缓了盏茶时间，便听见门外传来丫鬟的禀告声，说是淮安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礼部尚书夫人带着长子媳妇，还有老丞相夫人和长子媳妇来拜会老夫人和顾瑾茜。
云氏和顾瑾茜便就起了身，迎着门口过去。
门帘掀起，白头白发的老丞相夫人被儿媳妇搀扶着走进来，随后就是礼部尚书夫人，后面跟着淮安侯夫人，最后是两位年轻媳妇子。
进来后，各项寒暄了一番，老丞相夫人还要给顾瑾茜见礼，被顾瑾茜双手托住，“瑾茜不敢当老夫人的礼，您老快快请坐下。”
老丞相夫人笑道，“小主如此嘉顺温婉，大气祥和，老夫人和侯夫人真是有福气。”
淮安侯夫人也笑道，“可不是，臣妇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小主这等姿容和性情，是臣妇平生第一次所见呢。”
礼部尚书夫人拉过顾瑾茜的手，“臣妇今个儿就大胆一回，握握小主的手，沾沾小主的福气，几个月后也能小主这样一个好孙女。臣妇的次子媳妇已经怀有身孕三个月了，臣妇一家子都盼着是个乖巧甜甜的女儿。”
世人没有不愿意听好话。
尤其是作为母亲的。
云氏高兴地见牙不见眼对礼部尚书夫人道，“夫人定会得偿所愿的。”
“借夫人吉言。”
老丞相夫人就又对老夫人道，“好久未见老姐姐了，瞧着你的身体还算是是健朗，这可是儿孙们的福气呢。”
老夫人道，“人老了，别的不图，就只想着养好身体，不给儿孙们添累赘，也好让儿孙们能够全心地为朝堂做事。”
老丞相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咱们这些老婆子，如今的用处也就是个身体了，只盼着多活几年，给儿孙们一个时间。”
老丞相家是清贵文臣世家，靠的就是文采卓绝，才能屹立不倒。
可老丞相的几个儿子文采平庸，虽中了进士，也都名次靠后。
如今职位最高不过是四品，且还不是在实权位置上，若是老夫人再过世，子嗣们就要丁忧三年。
三年后，怕是连这清闲的差事也暂时候补不到。
孙子们目前还没有一个出息的。
淮安侯夫人虽没有老夫人年岁大，但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为此也有着感慨道，“老夫人可是有福气的老夫人，有孝顺的儿子媳妇，更有着乖巧孝顺的孙女，老夫人可得要保护好身体，好好地享福，您老福气了，儿孙们也就福气了，老夫人，您说，可是这个理？”
几位年轻媳妇子没有参乎说话，都乖巧安静地听着长辈们说话。
但不时地偷偷地瞧顾瑾茜一眼。
顾瑾茜无奈苦笑。
因怕回去晚了，进不了城门，又见老夫人露了疲乏之态，夫人们这才告辞离开。
云氏去送客，顾瑾茜低声道，“祖母，赶紧歇会儿吧，说不得一会儿又有人来，今天的阵仗太大，想要如安静怕是不可能了。”
老夫点点头，的确是有些累了。
到底年岁大了，这些年又很少出门，身体实在是扛不住。
伺候着老夫人躺下，又嘱咐管嬷嬷和红棉守候着，顾瑾茜这才出了厢房，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
紫苏去办理眉公子的丧事，素心和郑平一直紧跟在身边伺候着。
“关于眉公子意思，你们怎么看？”
素心想了想，道，“回姑娘，在太原府的几年，眉公子行事品行端方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奴婢是断断不会相信桃花林一事，是眉公子会做出来的。”
“事情是真的，只是，目的呢？”顾瑾茜沉声道。
郑平和眉公子不认识，无法断言说什么，但也说了自己的看法，“回小主，眉公子的亲人果真都没有了吗？”
顾瑾茜闻言微怔，半晌后，闷声道，“说是没有了。”
素心就给郑平说了当年之事，“…那县令公子供认不讳，说是他的正妻折磨死了眉姑娘，为阻挡眉公子一家上太原府告状喊冤，就放火要烧死他们，最后眉公子父母为了眉公子，都被烧死了。眉公子就只有父母和妹妹三个亲人。”
郑平又道，“奴才看见眉公子的面容呈现的是解脱，可见他内心是盼望着死的。仔细想来，他扑向小主，应该就是为了去死。”
顾瑾茜闭上双眸，冥想着，难道眉公子的父母或者妹妹其实没有死？
所以被想要害她的人捏在手里，迫使眉公子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亲人来算计她，可又因为过不去良心的谴责，所以求死？
“郑侍卫，一定要查出真相来。”顾瑾茜咬牙道。
因为他绝不是为了荣华富贵，眉公子想要荣华富贵，跟着她更能得到。
郑平忙道，“是，小主，在此之前，奴才已经传信给楚世子了。”
素心蹙眉道，“姑娘，看来害姑娘的人，早已经想用这一招了，便是不在这里，也会在其它地方上用此招，想要坏了姑娘的名声，来阻断姑娘进宫，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找到眉公子来，真的是太卑鄙无耻了。”
顾瑾茜冷笑，“随便找一个男子，很容易戳穿，砸了自己的脚，眉公子却不一样，我和他是会认识的，且还是有着多年的救命之恩的情意，这样的人选，谁能不相信。”
只是幕后人没想到，本姑娘如此伶牙俐齿，一张嘴如毒舌，反败为胜。
如果是个不大会说话的，就如原主，这个设局就成功了。
顾瑾茜想到了元祐帝，没想到他这么信任她，没有丝毫的怀疑，顾瑾茜心里荡起一丝甜蜜来。
想到自己再一次又想借此事逃跑掉，顾瑾茜不免有些愧疚。
元祐帝在一只在努力，可自己一有点动荡就想着退缩……
素心见顾瑾茜沉浸了好一会儿，就出声道，“姑娘，在想什么？”
顾瑾茜回神过来，“不想我进宫，又能阻断我的，应该只有婉华郡主。这一招失败了，我想下一次，应该就会是杀招了，干脆杀掉我，一了百了。”
素心大惊，“姑娘慎言，呸呸呸，姑娘快吐口水，这不吉利的话，姑娘万不敢再说。”
顾瑾茜便就笑了，顺着素心呸呸呸三声。
郑平沉声道，“小主为何只推断是婉华郡主，而不是别人？”
顾瑾茜哀叹一声，“后宫佳丽三千，皇上雨露均沾，不会出现这些事，可皇上独宠与我，就犯下后宫大忌，别的佳丽想要害我，便是有心计，却没有势力，只有婉华郡主才能做到这一切，她高傲自信惯了，被我这样一个不如她的女子踩在头上，她岂会甘心。”
顾瑾茜所猜不错。
婉华郡主的屋子里，此时跪着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他的头上有着茶叶，还有水渍，还有一滴滴流下来的血。
“既然这样都毁不掉她，那就…杀了她，一了百了，从此后，表哥的心里因为她，也就不会再去独宠别人，说起来，也算是个好事，帝王的后宫，不需要感情的。去吧，下去办。”
“是，郡主，属下此次定会办到。”男子应诺道。
婉华郡主一笑，“杀不了他，那就去死，总是要个死人，本郡主心里才能安静下来。”
男子面色一白，“是，郡主。”
忽地，门被踹开，端淑大长公主气势汹汹进来，“出去。”
地上男子麻溜起身，出了房间。
婉华郡主淡淡一声，“明知道我是不会听你的，为何还要三番五次地来找我？你不烦，可我却烦得很，如果再有一次，那我就只能搬出去住了。”
端淑大长公主来时的怒气，瞬息就下去了。
“我让你收手，是为了你，上一次我就劝你不要做，可你不听，到最后怎么样了？皇上把你的人扔在你的院子里，难道你不明白这是在警告你？武安侯府已经没有了，就只剩下我这个大长公主府在勉力支撑着。
你若是再不收敛，皇上下一个就会让你消失，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局，那我再不来说你了，反正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就此死掉倒也省事干净了。”
望着母亲的背影，婉华郡主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嘲讽。
为本郡主？
是怕我杀了你心上人的孙女吧。
当年，端淑大长公主对老侯爷起了爱慕之心，可老侯爷已经有了现在的老夫人，且俩人彼此间相悦。
端淑大长公主不能去做妾。
曾经私下里派人去告诉老侯爷，希望老侯爷劝说妻子自动下堂。
又或者，自己勉为其难地接受老夫人做妾。
可老侯爷宁愿不做官，也没有答应端淑大长公主。
先皇知晓此事后，很是冷落了端淑大长公主一段日子，但又因为是嫡妻所生的嫡公主，这才放过了她。
招了陈驸马。
可婚后，俩人相敬如宾，直到十几年后，才有了婉华郡主唯一的孩子，不然，陈驸马也不会把铁骑交给陈六了。
可端淑大长公主对婉华郡主这唯一的女儿，没有多疼爱。
所以在前世，婉华郡主才如此对待顾瑾茜，抢夺了她的儿子，却不让母子俩见面，直到顾瑾茜死，也没有见过一面。
这一世，她依旧还会注意走下去，她还要更加折磨永平侯府的男人和女人们，只有这样，才能消掉她的刻骨仇恨。
端淑大长公主回到自己的寝殿里，呆坐在临窗大炕上。
她知晓今日是那个人的祭日。
一眨眼，那个人离开已经整整十年，可那个人永远不知道，他依旧还在她的心里，一刻不曾离开过。
因此，婉华才对她有着恨意。
因为恨，才会想着去害那个人的子嗣。
可她却阻挡不了。
因为驸马手里的势力都留给了婉华。
“公主，郡主由她去吧。”嬷嬷劝慰道。公主如今老了，年轻时候种下的因，此时便就收到果了。
端淑大长公主无力笑道，“本宫便是不想由她，也管束不住了。罢了，左不过一死，反正本宫已经活够了，跟着她一起死了便是了。本乏了，想歇息了，你下去吧。”
“是公主，奴婢就在外间里候着，公主有事就喊奴婢一声。”
端淑大长公主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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