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机会_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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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机会

  凉嗖嗖的风往她脸上扑来,寒意钻进她的领口,她不禁想要缩起脖子,像个鹌鹑一样。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着了封砚的激将计了!

  刚刚封砚才在怀疑她是不是悔了,她转眼就想用心愿换要求。

  怎么看都像是在过河拆桥。

  问题这河她还没过呢,就把桥给砸了,实不是明智之举。

  忍忍忍,遇事要忍。

  盛则宁想通其中关键,扯着自己的衣袖,在封砚看似纵容却考究的注视下把就要脱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然后轻轻问道:“能留到……以后再说吗?”

  封砚眸眼清润沉静,如古潭无波,让人瞧不清、探不明里面的深意。

  他静静地瞥来一眼,就像是学堂上准备抽查的老学究,无端就让盛则宁紧张地呼吸都浅了,唇也半抿了起来。

  生怕封砚会从她的心虚里窥探到真相。

  他清冷的嗓音顺着风送入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不疾不徐地对她道:“要么,现在说,要么不做数了。”

  似乎是大方给了她选择余地,实则后路尽斩。

  就仿佛他已经料想她所求之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一般。

  盛则宁争辩不得,只能含屈咽下这口不能言说的闷气。

  不过眸光瞥见他脸上的巴掌印时,又找回了一丝痛快。

  虽说她的手掌也很疼,但是有时候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还是很值得的。

  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都绝不会再有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可以甩瑭王殿下一巴掌而不被问罪。

  他自知自己不该,所有这一巴掌他也只能受着,而说不出她半个不对来。

  “不说了?”封砚温声问她,似是想要劝她珍惜良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盛则宁看破他的诡计,又怎可能再轻易上当,当即就气鼓鼓地摇头,“不说了。”

  不过看似她是白白损失了一个机会,但其实这次她也不算是毫无进展。

  至少将他们的婚事又拖了一时,让自己在未来的几个月里,无后顾之忧。

  反正以后她肯定还能寻到机会邀功请赏!

  她一直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是她这般的努力之人,相信老天也不会辜负她。

  想到这里,盛则宁一扫连日来积累在心头的阴霾,忍不住翘起了唇角,露出久违的轻松微笑:“殿下,我们还是快些下去吧。”

  封砚心事重重等她的回应,没想到目光冷不防触及她笑得弯起的杏眼,被冷风吹得苍白的皮肤透出一些粉霞,就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耀眼灵动的小娘子。

  蜷起的手指不禁松了开来,那刻入掌心的疼痛缓了下来,眉眼间的浅皱被抚平,让他的神情都柔和下来,不似之前那般紧绷难看。

  虽然他想让盛则宁看见真实的自己,但是也会害怕她从此以后就会惧怕自己。

  他虽说做出选择就不后悔。

  可不后悔,也会在心底有过一丝忐忑。

  此刻能再看见盛则宁重展欢颜,无论真心假意,他都已经满足了。

  那,他就更不会后悔了。

  等到两人下来时,西凤塔下围观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些巡查卫、瑭王府、盛府的人还在等候。

  盛则宁在剩下几阶台阶时,迫不及待甩开封砚的手,仿佛是沾上了什么烫手山芋。

  这厮着实奇怪。

  明明站在塔顶的时候已经与在平地上无异,甚至还能本色发疯,偏偏上下楼梯的时候就跟抽了魂一样,没人领着就不会行路了。

  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把他又原样带了下来,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上面吧?

  封砚慢慢收回自己的手,被她握了一路的两根手指还并在一块,上面似乎还留着一些余温,他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角,德保公公就迎着他的面,满脸焦急地走了过来。

  盛则宁也有自己的方向,她看见在不远处候着她的文静姝,提起裙摆就朝她疾步走去。

  “宁妹妹你这是和瑭王殿下和好了?”文静姝留着不走,就是因为刚刚在上面所见,由此好奇上她与瑭王之间的事,更何况她知道盛则宁定然还会有别的问题想问她。

  盛则宁心想与封砚的事太过复杂,也不好说清,就摆了摆手,简而言之地道:“才不是,不说他了,柳娘子和那姚娘子现在可好?”

  她刚刚已经看了一圈,不见她们两人的身影。

  “柳娘子还好,只是有些脱力,已经送回去休息了,倒是……”文静姝想拉起盛则宁的手,谁知才碰到一下,盛则宁就痛嘶了一声。

  她把盛则宁的手掌翻过来一看,眼睛就不由一跳。

  怎么伤成这样,都红成了一片。

  “你这是怎么回事?”文婧姝关心道。

  “殿下您这脸!——”那边德保大喊一声,引人注意,文静姝也没能例外,下意识就把视线移了过去,这一眼就看见封砚半张脸上赫然顶着个巴掌印。

  刚刚她们下来前,瑭王殿下还好端端的。

  文静姝愕然地回头瞧了一眼盛则宁,盛则宁用指头轻挠了两下有些发痒的脸侧,视线局促不安地瞟向一旁。

  不必详问,也能看出她心虚。

  文婧姝连忙把盛则宁红通通的手掌一挡,像是怕旁边人看见,惹来麻烦。

  不过有不少人都知道,封砚和与盛则宁在上头逗留了一阵,所以这个巴掌印不难猜出是谁的杰作。

  “你实在……胆大……”文婧姝斟酌着用词,不忍心苛责盛则宁,但是又心惊她的胆大妄为。

  堂堂亲王的脸也是说打就打,这好在是瑭王,还算宽厚待人,若是换了别个,她还能全须全尾地下来,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其实也怪不得我,我那是被逼无奈。”盛则宁说的是大实话。

  那般情况下,她才扇他一巴掌,没有踹他一脚已经很好了。

  “喊什么喊什么,我打的不行吗!”

  谢朝宗嗓音横空破来,在场的人无不抖了几下。

  盛则宁没想到谢朝宗居然还没走,还主动顶下这口大锅。

  谢朝宗抽空还远远瞪了盛则宁一眼,似乎在隔空拷问她为什么没有追他下来。

  盛则宁既无辜又无奈。

  “谢二郎君待你还是这样。”文婧姝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也是哭笑不得。

  盛则宁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只不过小时候都是小打小闹的过错,他帮自己顶包也就算了,如今这样的‘大事’,他也敢。

  德保听了谢朝宗的话,将信将疑。

  这谢二郎君向来恣意妄行,说是打瑭王一个耳刮子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但是看他家殿下这神情,不见动怒,也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他就浮想联翩,不知道他们与那盛三姑娘在西凤塔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殿下嘴边的伤……”德保本着忠仆护主的心,忐忑不安地刨根问底。

  谢朝宗手叉着腰:“你再多问一句,信不信你主子就会把你从西凤塔上丢下来?”

  德保‘诶呦’了一声,被谢朝宗吓得不敢再吱声。

  文静姝听完那边一场闹剧,叹声道:“你与瑭王殿下之间看来并不简单。”

  原以为瑭王是无心无情,无欲无求之人,现在看来,分明不是。

  他所求所想并不比旁人少,他只是隐而不发,秘而不宣罢了!

  盛则宁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他今日受了什么刺激。”

  “其实,今日看见瑭王殿下登上西凤塔,我很惊讶。”

  “因为他惧高?”盛则宁接话。

  “并非这个。”文静姝看了一眼远处长身玉立的郎君,低声道:“你小时候也进过宫,不过可能年幼不记事,所以就忘记了,瑭王殿下的生母孟婕妤当初……就是在东龙塔上坠亡的啊。”

  盛则宁心脏猛得一跳,像是夏夜忽闻迅雷之声,骇然惊魂。

  她隐隐有这样的记忆了。

  曾经从宫人的笑言笑语里听到打趣五皇子惧高的毛病严重一事,就连每年春祭的高台都爬不上去,惹来圣心不悦。

  可她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东龙塔三百阶高,一个九岁的孩子救母心切,颤着手脚往上爬,可是没等他爬到一半,孟婕妤已经……”文静姝摇头,惋惜道:“他们都说孟婕妤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本来就没有几日活的,偏要弄这样大的阵仗,图惹是非,可我觉得不是,婕妤娘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又怎会用这样的法子来伤害自己的孩子?”

  盛则宁蹙起秀眉。

  难怪他会想要阻止她上去,又会那样颤抖,流冷汗,每一步仿佛是踩在刀山,迈进火海一般。

  他怕重蹈覆辙,所以才会坚持要跟着她,寸步不离地上去。

  “所以你懂我为什么惊讶了吗?瑭王殿下他怕是有十多年没有爬这么高的地方了。”文静姝悠悠感叹。

  “我现在心情更复杂了。”盛则宁低落道。

  文静姝不能替她分忧,只能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盛则宁低落的情绪化解不开,恹恹地问:“文姐姐,你刚刚姚娘子的事还没说完呢?”

  文静姝经她提醒,面上又浮出担忧之色,“正要与你商量,那边姚娘子才下来,宸王就派人把她拿下带走了,刚刚谢郎君上去没有跟你提起吗?”

  刚刚谢朝宗上来光顾着和封砚吵架,什么重要的事也没有说。

  盛则宁奇怪:“宸王?他为何非要抓着教坊司这些人不放?”

  “我也是不知,但是听说教坊司最近与西涼使团那边接触颇多,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教坊司听礼部之命,接触西涼使团也无可厚非,但是姚娘子是无辜之人,我们得想个法子……”

  文静姝点了点头。

  盛则宁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处理,顾不得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拉起文静姝的手就要换个地方去打探消息。

  封砚正要离开,刚好和两人迎面相对。

  盛则宁刚刚知道那些事后,看封砚的脸就有些过意不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云客松下脚店老板扒开人群,喜不胜收地冲着封砚大喊道:“郎君!郎君!可算又遇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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