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Chapter 19_致命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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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Chapter 19

  沈致从另一边拿了把小木凳放在身边,谢钱浅就坐在他膝盖边上,整个人小小的,暖色的光线洒落在她身上,倒显得她五官柔和许多。

  只不过她身体还有些僵硬,神经依然是紧绷的,警惕着沈致。

  沈致将她两个手腕放在他膝盖的绒毯上面,然后拿着冰袋帮她敷着乌青的地方,他视线下垂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在镜片后打下扇形的阴影,没有去看她提防的眼神,只是柔声问了句:“弄疼你了?”

  谢钱浅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手腕上,只是机械地回:“我以前在武馆都不用处理的,过两天就没了。”

  沈致没有出声,忽而想起下午顾淼对他说的“变向表白”,他看了她眼,她难道以为他生她气,所以难过得特地跑上来?

  虽然她看着不像会难过的样子,但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到底还是让沈致心头软了几分。

  所以她本来放在沈致膝盖上的手,被他握了起来,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间。

  谢钱浅忽然直起了身子,浑身都崩得直直的,她经常和师兄弟练习,整天混在男人堆里,偶尔的肢体碰撞很正常,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沈致拿起她手的那一刻,她会有种很不好意思的感觉,唇际紧紧抿着,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的手可并没有多柔嫩,相反掌心还有层可触的茧,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短短的指甲干净圆润,筋骨可见,偏偏躺在沈致温润如玉的手掌间像小孩子的手一样,被他大大的手掌完全掌控住。

  他用冰袋替她轻轻揉着乌青的地方,看见她右手虎口处有道很小的疤,虽然不是非常大,但在手上还是比较明显的,他的拇指不经意轻拂上那道疤痕,出声问道:“怎么留下的?”

  谢钱浅探头看了眼说道:“忘了,好像摔的。”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可面前的女孩却并不太在意手上的疤,沈家虽然不会少她吃穿,但到底没有人会天天在她身边细心照料她,提醒她冷暖,沈致看着连她自己也不太在意的样子,心里拂过一些复杂的情绪。

  他的动作很轻柔,薄薄的无框眼镜后的双眸深邃幽然,让谢钱浅渐渐卸下了防备,可随之而来的猜测再次涌上心头。

  顾淼说不能碰他,为什么她现在碰了他没有变化呢?是顾淼在胡说?还是她会错了意?

  为了确定自己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不踩雷,她谨慎地问了句:“女的可以碰你吗?”

  “不能,顾磊的处事风格太野蛮,所以后面,要是遇到那种情况,你得负责不让任何女人靠近我。”

  谢钱浅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那我算女的吗?”

  沈致淡瞥了她一眼:“你不算。”

  “???”

  谢钱浅还自顾自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都已经长得不像女人了?

  沈致却若有所思地对她说:“以后少去海边。”

  谢钱浅回道:“我三岁就会游泳了。”

  她大概想向沈致表达自己水性很好,然而沈致没有理会,只是淡淡地说:“海里不可抗的因素随时都会发生,你要是实在想游泳就在泳池里游。”

  “……泳池里看不到海底的东西。”谢钱浅低头嘀咕着。

  “你想看什么?”沈致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问她。

  谢钱浅反问他:“你看过海底吗?”

  沈致墨黑的眸子缓缓垂下,浓密的眼睫遮挡住了眼里的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窗之隔,外面狂风暴雨,窗内一室安逸,谢钱浅不禁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搭在躺椅的把手上,长长的眼睫一眨一眨地盯着沈致手上的动作。

  他的手腕就在她的鼻息间,好闻的沉香让她的思绪越来越飘散,然后她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再然后直接合上了。

  沈致侧了下头,看见她睡着后重心不稳,晃来晃去的小脑袋,干脆抬手轻轻一拨,让她枕在了自己腿上。

  看着她被压变形嘟囔的脸蛋,沈致不禁取下了眼镜放在一边,捏了捏眉心嘴角散开些许笑意。

  他发现这个丫头只要在外面无时无刻不处在高度警惕中,可只要回到家里,总是好吃好睡,说来也好养。

  沈致将冰袋放在一边,把腿上的毯子一掀,盖住了她娇小的身躯,让她就这样依在他的膝间。

  他盯着她安逸的睡颜,原本放在他掌间的小手被他慢慢攥紧,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任何杂念和情绪,平静地去体会异性带给他的感受,虽然谢钱浅并不太注重保养,但女孩的皮肤到底要比男人细软很多,握在掌间轻柔一片,竟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让他不忍不住轻轻摩挲着她淡淡的疤痕,不想放手。

  顾淼见钱多端盘东西上去半天没下来,到底怕出什么事,还是赶紧上去看看情况。

  结果二楼出奇得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感到挺奇怪的,便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看见老大房间的门并没有关紧,半掩着。

  于是他便悄悄走到门边,刚探过视线便看见钱多趴在老大的膝盖上…睡着了,更诡异的是,老大居然握着钱多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那眼里温柔的神色是顾淼从来没有见过的。

  顾淼当时被吓得一秒也没敢停留,几乎连滚带爬下了楼,顾磊见他这样莫名其妙问他:“你干嘛?”

  顾淼已经脸色煞白,被惊吓得半天说不上话,他本想告诉顾磊这件诡异的事,但突然想到顾磊那直肠子,怕他直接在老大面前说漏嘴。

  现在什么情况他也搞不清楚,所以为保安全起见,他还是暂时把这件事咽进了肚子里。

  谢钱浅没有睡很长时间,也不过十几分钟她就惊醒了,还动作很大地突然从沈致身上弹了起来,那突如其来的动静把让沈致也怔了下。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头嘀咕了一句:“我怎么睡着了?”

  然后看了眼桌上的牡蛎念道:“糟糕,凉了。”

  沈致撇了眼那盘她蒸熟的牡蛎问:“什么都没放啊?”

  她反问:“要放什么?”

  于是沈致便起身拿着那盘牡蛎带她下楼,别墅一楼有个宽敞的厨房,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他洗净手后,将蒜头剁碎,煸炒,加上蚝油、朝天椒、小葱、生抽、豉油等,看得谢钱浅眼花缭乱,她从来不知道吃个牡蛎还需要这么复杂的吗?

  沈致做这些的时候,透着有条不紊的从容,沾染了一些烟火气息,每一个动作都很养眼至极。

  没一会一楼就飘散着秘制酱料的香气,诱人十足,谢钱浅挨着沈致勾着头看,不禁咽了下口水说:“好像很好吃。”

  沈致便用筷子沾了点回身喂到她嘴边:“尝尝。”

  谢钱浅伸出舌尖舔了舔,红润的唇有着少女天然的诱惑,沈致清晰立体的喉结微微滚动,她受伤那晚的感觉再次涌上他心头,他收敛神色转过身放下了筷子。

  味道太香,把顾磊也给馋了过来,巴巴地勾着头看。

  沈致一手提起锅,一手将秘制酱料浇在牡蛎上,整个屋子都飘散着这种诱人的香气。

  于是本来谢钱浅打算忍痛割爱的牡蛎,被沈致加工过后,由于太好吃了,又几乎全部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其中顾磊还蹭了不少个,从旁边飘过去的顾淼看着顾磊死不要脸皮的样子,真没好意思说他,老大明显是给钱多做的,他怎么还好意思一个接一个吃?

  联想到老大情绪不对,他们轮番上去都没用,钱多一上去就轻易把老大哄得眉眼舒展,跟着下楼来,顾淼只感觉身上冷汗直飙,不停回忆这几天有没有怠慢钱多的地方?

  所以搞得他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

  他们在海市没待几天便返回都城了,飞机上,谢钱浅跟顾磊坐在离沈致不远处,闲聊间顾磊告诉谢钱浅津城那边的飞哥落网了。

  说起这件事顾磊便和谢钱浅聊到那天的逮捕行动,顾磊带的人和曹警官的人并不在一个方向蹲守。

  因为四周每条靠近寺庙的街巷都被控制了,本来监控里看到一个男的晃晃悠悠往寺庙走,顾磊他们已经锁定了那个男人,还没准备行动,结果曹警官那边就抓到了封子。

  谢钱浅听闻却忽然凛眉问道:“后来那个男人呢?”

  “听到枪声不吓得跑走了,哪个还敢往前走啊,所以说幸亏曹警官先抓到封子,不然我们这边差点抓错人。”

  谢钱浅追问了一句:“你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吗?”

  “没看到,一路上低着头看手机的,走路也跟逛大街一样的,看着就不像嫌疑犯。”

  谢钱浅便没有再多问。

  到了都城后,这边刚下飞机,那边关铭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告诉沈致“美人”已经在一间堂等他了。

  果不其然他们刚下车,一间堂门口关铭的人已经候在那,从商务车上拿下一个猫笼,对沈致说:“沈少,这是我们家小爷送你的。”

  沈致看着那个猫笼,扶了下眼镜,有些头疼。

  倒是谢钱浅看见猫笼里不停试图探出爪子的小东西,歪了下头问沈致:“是这只猫吗?”

  沈致点了下头:“收下吧。”

  谢钱浅接过猫笼后,关铭的人便离开了。

  顾磊将沈致的行李抬进院中,谢钱浅没什么东西,就一个双肩包,她刚进院子包都没放就蹲下身把猫笼打开了。

  里面的小家伙先是探头探脑地盯外面看了看,试探性地伸了一只小爪子出来,然后谁也没料到,下一秒它突然就跳了出来,睁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四处看。

  这时几人才发现这只猫是真的小,最多不会有两个月,走起路来就是一团扭动的毛。

  顾磊直接嚷嚷着:“这关哥也是够奇怪的啊,送我们一只这么丑的野猫干嘛?好歹也送只品种猫啊!”

  他不说其他人还没发现,这样看上去,这猫毛杂乱无章,黑黄杂色,有种金毛狮王的感觉,看着是挺丑的。

  可谁也没想到这小猫一点都不怕生,出了猫笼后两只小前爪扑来扑去,也不躲人,胆子尤为大。

  谢钱浅蹲下身想摸摸它,结果这小东西直接跳到她的腿上,然后顺着她的腿就爬到了她肩上,安稳地坐在她肩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顾磊和顾淼都笑了起来,说道:“丑归丑,挺皮的。”

  沈致眼里也露出些许笑意看着立在面前的一猫一人:“皮这点随主人,爬高上低。”

  至于为什么关小爷送给老大的猫,钱多成了主人?顾磊虽然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奇怪的念头,但也没深想。

  不过顾淼心里又是一惊,钱多什么时候成了主人了?老大被钱多下降头了?

  但是沈致已经转身进屋,他也只能提着心脏跟着进去。

  下午谢钱浅说要去带猫配些东西,沈致也并未在意,随她去了。

  结果她扛了一大堆东西回来,什么猫砂盆,几袋猫粮,还有跟大米一样的猫砂也被她一袋袋抗进了家,然后便是猫咪饮水机、喂食器、梳子、玩具、零食一大堆。

  沈致傍晚下楼来的时候,原本清冷的院落一角已经被谢钱浅堆成了小山,俨然第一天就成了一个称职的猫奴。

  由于她是个新上路的铲屎官,经验尚且不足,所以就坐在院中的石阶上盯着手机查阅这些猫咪用品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而那只奇丑无比的猫就窝在她肩膀上,眯着眼睛也盯着手机看,那副画面着实让沈致不禁莞尔。

  他靠在门口的廊边,出声问道:“你给猫取名了吗?”

  谢钱浅抬头望向他,经沈致提醒她才想起来,忙了一下午小东西名字还没有。

  于是她皱起眉认真地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她对沈致说:“下午我量它的爪长是。”

  虽然沈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一只猫量爪子,但还是耐心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它应该叫根号三。”

  “……”

  数学里根号三是个无理数,约等于,本身给猫爪量长度这种诡异的事情已经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了,更诡异的是面前这个女孩能把一个猫爪的长度和根号三联想到一起,这逻辑思维大概率也只有这样的理科学霸能画上等号。

  于是晚饭的时候,当顾淼和顾磊听说这只丑猫叫根号三后,两人盯着那只猫看了半天,均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长得丑也就算了,名字还如此奇特,简直就是猫生耻辱。

  又由于“根号三”这个名字略微拗口,所以顾淼直接喊它“小三”,因此好好的一个未成年猫咪,刚来第一天莫名其妙就成了这个家的小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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