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_念她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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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当晚红衣沈清的生图占据了该活动热搜的主要热门,在各类颜值博主处刷屏,颜值出圈,圈了一批来去皆快的路人粉。

  刘婷很高兴,和关雨一起在沈清公寓欢呼时,也没忘问沈清和方霖歌谈了什么。

  沈清单手抵着下巴正思考着别的事,心不在焉地回复:“没说什么,就恭喜他得奖。”

  “嗯嗯然后呢!”

  “他问我要联系方式。”

  刘婷眼睛简直要放光了。

  “我没给。”

  本来是差点一个冲动就要给了,半路出现一个谢辰,她直接把方霖歌抛之脑后了。

  “?为什么不给啊!就算是当个朋友也好的啊。人家怎么说也是个视帝,有很多你可以学习的地方。”

  沈清抬眸,淡声问:“最有水分的视帝?”

  刘婷一更,半晌才说:“总归是你前辈比你有经验吧。”

  沈清不否认这点。

  “而且这些都是资源和人脉啊,能让他亲口提出要联系方式,这多难得啊!”

  沈清皱着眉,咬着自己的指关节,脑海里一团乱麻。刘婷的声音此刻就像安装了扩音器似的,在她耳边回荡,令人心神混乱也烦躁。

  她扔掉手上的抱枕,站起身,挂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半撒娇半没有商量余地地将两人推至门口。

  “很晚了,今天已经很累了,先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床休息去。都辛苦了,晚安,拜拜。”

  门合上,世界安静了下来。

  她终于有空坐在沙发上凝视窗外的黑暗。

  从活动结束到现在,她的大脑一直处在极为混乱的状况中,以至于她接受采访时思维不够顺畅说错了好几次话。

  回想今天看到谢辰出现在那儿,一身亮白的西装,是她以前没见他穿过的颜色,所以才格外悸动。

  沈清觉得那像是对待一件新鲜事物的好奇,多看两眼不足为奇。

  可之后,当她看到那个女人靠近谢辰,就和着了魔似的,双腿受到牵引便往那儿走。

  她是真的想恭喜方霖歌获奖或者是向他搭讪吗?并不是。她更像是在提醒谢辰自己在场,无声质问他为什么无视了自己。

  在狭窄的通道遇见和谢辰搭讪的女人,她也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敌意。可是等冲动一过,细细一想,对方没有做任何不妥的事。现代男女,看中了一个人,对方单身,勇敢追求,并无不妥。她不应有那样的敌意。

  沈清埋进枕头中发出纠结又狂躁的声音。

  “啊——!”

  像是发泄,把这段时日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宣泄出来。

  沈清一直觉得自己情商不低,也并不迟钝。

  思前想后,她立刻找出了问题的根本。

  在一起生活的十多年不仅仅让她习惯于依赖谢辰。不论事情的大小,只要背后一直有谢辰,她就可以肆无忌惮。

  同时她还习惯了自己是他心中第一顺位。这个世界上仿佛没有谁的事情比她的更重要。

  谢辰打小离开父母寄宿在沈家,亲人虽有血缘关系却十分疏远,隔着太平洋,再深的血脉情分也会淡去。比起谢家,谢辰和沈家更为熟悉,而这其中他又最宠沈清。

  沈清回想每次她和沈南吵架,谢辰一定是站在她这边的,无论错的是不是她。如果是她错了,他会事后再唠唠叨叨地和她讲一大段道理,当然这些大道理她当时都没有听进去。

  每一次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谢辰都会找到她,好似她躲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谢辰的眼睛,他对自己了如指掌。沈清有时会怀疑,谢辰莫不是会读心术?

  沈清撑起下巴回想,不禁忘了刚才的忧虑有些笑意攀上嘴角。

  他会先耐心地哄她回家,在父母数落她时帮她说话,也许正是因为谢辰乖巧安静的形象加上外人的身份,他总能熄灭沈父沈母的怒火。最后如果沈清做错了,他会在无人时教育她,只是效果甚微。

  她往往只需露出耍赖的笑容,谢辰便没了辙。

  沈清习惯的是——自己是他心中第一顺位。

  想到这,她又趴回靠枕上,半边脸颊深深陷进柔软布料中,睁了一半的眼睛难掩落寞。

  可说到底,她现在不是那个第一位了。

  人与人的关系与血缘又或是养育之恩无关,心灵的距离总归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渐远。到那时,仅仅是礼貌又绅士的往来,已不足以填补心里缺失的那块。

  她不想成为被这种情绪控制的机器。

  拍了拍自己的脸,沈清深吸了一口气。

  她所有不合理的行为一定都是因为出于习惯的占有欲,她必须要改正,她不希望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做出可笑的事,又或是显得她放不下过去。

  解决这种控制不住的占有欲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他,躲着他,直到可以平静面对。

  试镜、通稿、网综,凡是工作,沈清来者不拒,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在刘婷给自己报的演技班上学习。所有的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也用工作填满了大脑。

  神秘投资人的剧也将信息发送过来,沈清一一检查,没有问题,面见了那天在电话里的制片人夏利。

  街角的咖啡厅,窗外几株假绿植摇曳在冬风中,木质桌上摆着一杯冰美式,沈清眯起眼睛打量对座的男人。

  小个子,戴着老旧款式的眼镜,一件干净的短袖,普通长相,放在人群里是会隐身的类型。一切正常,除了他一直看向窗外的目光和闪躲的眼神。

  “为什么选我?”沈清问。

  制片人推了推一直滑落的镜架,抿了口茶水,诚恳道:“你长得很好看,偶像剧的首要点就是男帅女美,观众想看好看的人谈恋爱。”

  后仰到椅背上,沈清并不觉得这个理由有足够的说服力:“美女有很多,而且我不拍吻戏。”

  对方的视线如同在追寻一直四处飞翔的蚊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落在沈清身上。

  不止投资人,这位制片人看上去也有些怪癖,但他的履历却又真实可靠,在做小投资网剧这一块经验老道,口碑尚可。

  制片人又说:“演戏看眼缘,第一眼我们就觉得你符合角色形象,就是我们需要的感觉。”

  他凑近了些:“我基本只与新人合作。新人不耍大牌,没有太多意见,最重要的是,便宜。”

  沈清的太阳穴跳了跳,她生来对“便宜”这二字不太感冒,没想过这个词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便宜?”

  “很显然,我们并没有多少片酬可以给到演员。如果你不满意,冒昧问一句,是因为缺钱吗?那我们可以再谈。”

  沈清阖眼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后槽牙紧了紧:“不缺。”

  缺钱是下下辈子的事情。

  这是沈清第一次担任女主的戏,她也比往日要上点心,在细节上更仔细斟酌。

  如果不是因为剧本确实不错,她或许会因为心里的猜忌而拒绝接下。

  《玻璃春光》的剧本是由小说改编而成,知名网文作者的出道作,略显青涩,读者没有想象中的多。但沈清喜欢这个故事,很狗血,很套路,但情感描写很细腻,在一众快节奏的剧中显得不同,暗恋的小心思描写得很细致。

  从校园的青涩暧昧,到毕业的分别,再到碌碌人海中的再次重逢,沈清对破镜重圆的戏码有着别样的爱。

  于她来说就像是打破一盏玻璃茶,又修复的过程,很迷人。

  玻璃春光,想必就是这意思。

  进组的时间被安排在一月,还有近三周的时间。近年尾,沈清减少了工作,基本在家休息。

  哥哥沈南从年头到年尾都在当一个工作狂,几乎看不到人。沈清一度怀疑如果此刻问他,妹妹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工作。

  把一些工作交给沈南后的沈家二老倒是偶尔可以在家歇息,但却把鲜少的休息时间用来旅游。

  沈家似乎除了沈清外都有着极强的事业心和热情的生活态度。

  唯独她,只想躺着。

  沈清和陈姨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坐在落地窗的摇椅上,冬日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子,断断续续下了三日的飘雪慢慢融化着。

  沈清看着远方的白雪皑皑和灰白天际,遥想从前。

  学生时代哪有无聊的日子,就算父母不在家,还有沈南和谢辰,他们要是也都不在,还有随叫随到的小伙伴。他们打游戏、逛公园、装作四人/帮惩戒坏人,生活被装点得满满当当。

  而现在,昔日的小伙伴一部分为事业奔波,一部分成家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需要他们去在意去陪伴的人。而就连百无聊赖的沈清自己,也仿佛失去了逛街的兴趣。

  清闲的午后,她拿起剧本研读,读了一会开起小差,又难得看起了微博。

  沈清很少用小号微博,关注的博主并不多,有一些建号初期硬塞给她的。

  一条被转到她首页的情感博引起了她的注意,转发和评论皆有许多。

  随手点开。

  投稿人诉说起她暗恋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的经历。

  她说这个“哥哥”是父母收的好友的孩子当干儿子,兄妹相称。从小时候的学业到大了以后的各种事,哥哥都会帮助她。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离不开对方,一开始以为只是依赖,但近期才察觉自己是喜欢他的。

  沈清心头一悸,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点开了评论区浏览,指尖缩了好几回。

  a网友:……没有经历过,没有发言权,交给楼下。

  b网友:怎么说呢。投稿人你确定你分清了亲情和爱情吗?你确定不是依赖而是喜欢吗?身份阻碍是小事,毕竟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定要认清楚感情啊。不要稀里糊涂以为是喜欢。

  ……

  f网友:最重要的是,对方是把你当作妹妹还是也喜欢你?小心说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沈清大为震撼,第一反应是跟着网友一起分析起来,分析到一半,忽然怔愣住。

  确定只是依赖吗?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询问自己。

  屏幕中的黑字仿佛腾空而起,漂浮至空中、至眼前,一字一字敲击她。

  倏然,手机从掌心滑落,落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一击拉回出神的沈清。

  不,她和投稿人不一样。

  她是她,投稿人是投稿人。

  谢辰是谢辰,也一定和投稿人的哥哥不同。

  这世上没有哪个人的问题可以被另一个人完美替代。

  沈清在心中反复默念起:是习惯性的依赖,是十几年的占有欲作祟,她只是不习惯。

  她播放起清心静气的纯音乐,遥想一些远处的风景,慢慢地便在暖阳下入眠,一沓整齐的剧本也跌落在旁。

  她做起了梦。

  梦里回到了谢辰走后的某一天。

  她路过隔壁谢家的别墅,在门外站了许久。外墙积起满满灰尘,随手一写便能划拉出一个灰尘中的字来,围墙边几株绿色的藤蔓攀过墙头,昂起的枝头像在欢迎人们。

  那扇门就这么紧闭了十几年,仍旧闭着,沈清每一天都路过此处,却没有一天看过里面有什么。

  她问过谢辰,谢辰却说不知。

  小时候沈清觉得谢家是座神秘古堡,对里面充满了好奇心,多次想溜进去探险,始终未果。

  后来她觉得谢家是片魔鬼之地,抢走了在身边十几年的谢辰。

  她从来不知谢家为何抛下谢辰,问起父母,他们只说小孩子不用知道,这是别人家的事。沈清只知他们不闻不问十几年,又有何脸面要求他回去。

  后来她攀上更高处的山坡俯瞰谢家,多年无人居住的地方四四方方地展现在她面前。

  哪还有小桥流水与亭台楼阁的美景,它萧瑟得像座可以吞噬人类的不吉利的屋子,仿佛已经成为大自然的栖息地,植物和动物占据了一切。

  沈清那时热衷于看一些动画电影,也不免会幻想谢辰会不会有一天忽然从谢家走出,告诉自己他回来了。

  “小清。”

  就像这样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意识在现实与梦境间被来回拉扯。

  “谢辰……别走……”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起来,安静不再,声音有男有女,叠加在一起,乱糟糟的扰人清梦。

  纵使她挣扎着不愿起来也因这声音无法再睡,慢悠悠睁开眼,睡眼惺忪地张望四周。

  下一秒她翻身跌坐在地上,咚一声,错愕地看着自己房间中的一大群人。

  近在咫尺的人是谢辰,他身后是父母和沈南。

  “你,你怎么在这?”她冷不丁问道。

  她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谢辰慢慢蹲下,他还没出口,身后的沈南先笑嘻嘻地替他说了。

  “不得了,你现在连自己的生日都会忘了。”

  生日?

  她数了数日子,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也许是赶通告和试镜的缘故,她每次看到日历时想起的都是几几日有什么行程,逐渐淡忘了各种值得纪念的日子。

  视线从沈南身上收回,映入眼帘的是阳光下谢辰的脸,他将头发剪短了一些,更干净利落了,短促的头发在额前伸展出来,眉毛不知为何蹙拢着,却英俊。

  沈清不禁有些失神,凝望着他被阳光照射得宛若琥珀的瞳孔。

  “生日快乐。”

  近处轻轻的一声,沉静又和柔。

  沈清低下头用长发掩盖自己发烫的脸颊,定是被下午的太阳晒的。而心脏感觉被猫爪挠过,火辣辣的,每次跳动都格外响亮。

  她避了谢辰一段日子,采取不回消息、不去想他、不听任何关于他的消息的三不准则。

  独独没算到自己的生日就要来临,而沈家人一定会请他回来一起过。

  警报声在脑海中拉响,她原本柔弱无力的四肢顿然充满了电,咻一下站起身。

  她起身过快,血液直冲头顶。眼前的景象都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黑点,像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的雪花电视机。

  她顾不得头晕,在什么也看不清的情况下清了嗓,镇定自若地从眼前人身边走过。

  “雨晴他们也来了吗?”她笑着问,像是期待着朋友的光临,奔跑着出了自己的房间,扶着楼梯扶手往下奔,终于在眼前恢复明亮之际看见了林雨晴和如影随形的周书昊。

  “清清,怎么跑得这么急啊,小心摔了!”楼上一行人随着她走下来。

  谢辰走在最后,沈清快速瞥了一眼,又急急收回视线,换上平时被娇惯的姿态,嘴抿成一字型笑得很开,抱着母亲的手撒起娇来。

  “妈妈辛苦啦!谢谢你。”排除万难生下她。

  “诶哟,知道心疼妈妈啦,长大了啊。”沈清母亲席晴晴欣慰地拥抱住沈清。

  和父母道谢后,下一步,她插腰摊手笑问同龄朋友。

  “礼物呢?”

  这次参加生日会的一共十余人,有朋友和一些常来往的亲戚。

  早几年沈清的生日晚宴都很盛大,沈清父母的商界朋友都来捧场。可三年前她忽然没了兴致,说从此不再办晚宴,只和家人朋友一起过。

  众人和乐融融地递上礼物,有的不止一件,不一会儿就塞满了沈清的怀中,沈清只好一把抓过清闲的沈南充当苦力。

  “生日快乐。”

  谢辰来到她面前,第二次祝福她,手中是一个淡粉色的礼盒,精致漂亮。

  他垂着眸子,眸光闪烁,像是锁定猎物的狩猎者,不放过沈清神色中的一丝一毫异端。

  笑容敛去了一刹,沈清抿了抿唇,伸手接过,搁到沈南身上那一高高一叠礼物的最上方。

  “谢谢啊。”她倏地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却没有看向谢辰。

  低着头,从谢辰身边疾速走过。

  长辈围拢到餐桌边谈话,从家长里短至儿女情长,再至工作,留下年轻人们自己玩,等着晚餐。

  沈清和林雨晴还有两个同龄女生聊起了时尚和网络帅哥,笑声充斥在客厅中。

  “小清,我们聊聊。”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辰找到沈清倒水的间隙走到她身旁。

  他要聊什么?

  沈清心一紧,伴随着瞳孔一颤,扯出疏离的笑容:“我突然想去卫生间,有事等下再说。”

  “雨晴!”她连忙跑到林雨晴身边,交头接耳,“你让周书昊带谢辰到花园去,等晚饭再进来吧。”

  “为什么啊?”林雨晴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我想冷静冷静,他总在边上晃悠……总之等他出去了,你再去卫生间敲三下门告诉我。”

  话还未说完,沈清已再度奔逃到卫生间中,砰一声锁上门。

  紧紧盯着镜子中面颊发红的自己,她想到睡醒时呢喃的一句“谢辰别走”,再想到睁开第一眼看到的谢辰,感觉头发从根部支棱了起来,静电似的炸毛了。

  见鬼了!

  弯下腰,打开水龙头,将整张脸置于湍急水流下,热烫的皮肤逐渐降下温度。

  水流声淹没了敲门声,直到很久以后,关闭水龙头,沈清看着从自己额间顺着发丝滴答掉落的水珠,听见卫生间的门被敲了三次。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带着已经冷静的心拉开门。

  “谢辰出去了吗?”

  话音未落,她倒抽了一口气,反应过来连忙屏住了呼吸,与面前的人对视两秒,强压住心跳过快带来的急喘,侧身从他身边经过。

  “你要用卫生间吗?请。”

  她何时这么礼貌过?真真是见鬼了。

  请什么请,哪有人会“请”人去卫生间的。

  但沈清顾不得多,腿脚麻利地经过他身旁,刚为自己从这尴尬的境地脱身而庆幸着。

  下一秒,一直沉静平和的谢辰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轻使巧力,顺势将自己连同沈清一起关进了身边的书房。

  沈清下意识伸手去拉门,谢辰睇了一眼她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挑开她抵在门把上的手,锁住了门。她想再开,就需要起码两个操作。

  因她拉门的动作,沈清将自己逼至了门边,背靠着门,面对逐渐靠近的谢辰,手还在试图够着门锁,摸索中,却碰到了谢辰的手。

  她一惊,刚想缩回手,指尖却被谢辰握在了手掌心。

  “沈清,你在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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