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她是不择手段的姐姐（26）
班里的学习氛围很紧张，这年头能参加高考不容易，特别是城里来的知青。
十年农村劳动，蹉跎了岁月，年纪已经三十多了，失去了进城的机会，这次高考，对他们来说，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破釜沉舟。
不然就要一辈子留在农村，想想就让人颤抖。
这些人在班里，只是埋头苦读，并不参与班里的任何活动。
江海喜欢这种互不打扰的环境，虽然相貌还是十八岁九岁，心理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多。
坐在教室里，哪怕是三十多岁的知青，也比他要年轻，偶尔掠过一种老黄瓜耍绿漆的尴尬，但也只是偶尔，年纪大了实用在最重要。
不说的话，谁知道自己已经是苍老的大爷了呢。
他想安静的学习，但是有些事他避不过去，没过多久，胖子又在后面踢他，江海抬头一看，又看见张梅站在窗前，周芳又大声提醒他说：“江海，外面有人找。”
江海先是看了看丫丫，她正趴在桌上读看图识字，见他起来茫然地抬头，江海说：“乖乖地看书，我马上回来。”
“张主任。”走出教室，离得还很远江海就停下来：“您找我？”
张梅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似乎能看穿她的所有一切伪装，虽然表面客气地很，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其实并没把她当回事。
为什么？她是财政局长夫人，全县谁见了不得当祖宗供着？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有一种若隐若现的不屑？
局长夫人很不喜欢这种态度，但是不愉快才从心里升起，她就掐断了这个念头，年轻人初生牛犊，是二愣子，不会管自己的身份，还是好好说话吧。
“噢，江海，阿姨今天来是请你帮忙的。”
从前面的趾高气昂，到现在的彬彬有礼，不过是短短的时间，江海很愕然，记忆中，丈母娘是从来不会道歉的人，她不需要道歉，也没有人敢接受她的道歉。
现在为了女儿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张主任您太客气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继续保持着前面的语调，客气又疏远。
不知怎地，张梅最讨厌他的这幅样子，嘴里客气心里不知道怎么毁自己，她张梅走到哪里不是笑脸，偏偏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陪笑脸，简直窝心。
“江海，不要跟我客气，你是丽娜的同学，叫我阿姨就行。”张梅违心地客气着，心里委屈的要命。
“死丫头，你都不知道你娘为你做了什么。”
江海等了一会，终于说：“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咱们到楼下说吧。”张梅本想张口就来：“我为什么来，难道你不知道？”但是怒火被强压了下去，目光往教室无意中一看，好几个学生盯着他们看，就提议走远些。
江海说：“我不能走远，到楼梯口吧，妹妹还小，一会见不到我就会害怕。”
“哦。”
江海对教室喊说：“周芳，我跟张主任出去一下，你帮我看下妹妹。”
周芳说：“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却走到丫丫面前说：“丫丫，姐姐跟你玩好不好。”
江海朝教室里说：“乖乖跟姐姐玩，我说完就回来。”
丫丫说：“知道了。”
张梅不耐烦这种婆婆妈妈，转身走了，江海跟在身后，听着她的皮鞋笃笃笃，有规律的走着。就是这个声音，以前的他，听着就哆嗦。
她应该已经四十多岁，脸上却没有皱纹和岁月的沧桑，穿戴也比普通的小市民要光鲜的多。
江海的母亲也不过是五十多岁，跟她相比，就像是张梅的妈。
优越的环境和舒适的生活，让人永远年轻。
“江海，你和丽娜的事虽然没成，我做为丽娜的妈妈，丽娜生病，我是母亲关心女儿，之前对你说话有点重，你不会介意吧？”
道歉都比普通人高级。
江海说：“理解万岁。”
“实际上，我对你没意见，我就是觉得丽娜还年轻，前面的态度不是对你。”
这次很有诚意了，作为财政局长的夫人，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向谁低过头了。
“张主任太客气了。”江海回答了，但其实什么又没说。
张梅心里恨得痒痒，为了孩子，她只能继续放下身段，这种感觉，真是好憋屈呢。
“你和丽娜是同学，也算是朋友，现在丽娜有事，你不会不管的吧？”
江海说：“阿姨，我只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农民，想管也管不了。”
他故意曲解张梅的意思，想看张梅发火，但是局长夫人居然忍住了怒火：“不用你的钱，江海，只要你去看她一下，就行了。”
“看她？”
张梅见他没有不马上答应下来，心里很着急，也顾不上计较江海的态度，继续说道：“是啊，不会占用你多长时间。”
江海说：“行，张主任想让我什么时候去？”
张梅终于得到肯定的回答，马上说：“现在行不行？阿姨的车就在楼下，你跟阿姨走吧？”
江海抱歉地说：“可能不能行呢，接下来的课是物理课，老师已经说了，任何理由他都不允许我请假。”
张梅的心里火急火燎：“不用管他，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江海后退了两步说；“不好意思，一定要等放学以后才能去。”
张梅只觉得肺都气炸了，瞪着眼看着他，就在这时候，张龙飞老师跌跌撞撞爬上楼来，见江海和张梅都在，长长喘了口气说：“可累死我了。”
江海似乎无意的一句问：“张老师，你不是去张主任家吗？她也来学校，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张龙飞说：“张主任忙，我自己走回来就行，也没多远。”
江海的脸阴晴不定问：“你去的时候，没见到张主任吗？”
“见到了，张主任有事先走了，我才自己回来的。”
张梅现在已经知道江海问话的意思，听完脸色变得不好看：“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怪我吗？”
张龙飞这才听出两人话里在交锋，慌忙说：“江海，没几步路，我走过来很快。”
江海突兀地说：“对不起，张主任，我要回去上课了，等有时间再去看刘丽娜吧。”
张梅降低了身价，好言好语和江海这个农村人说话，本来说得好好的要去，没想到转眼间，他就做出一副死人脸给自己看，局长夫人怎么受得了这个刺激。
她出离愤怒了：“使脸色给谁看，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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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农村劳动，蹉跎了岁月，年纪已经三十多了，失去了进城的机会，这次高考，对他们来说，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破釜沉舟。
不然就要一辈子留在农村，想想就让人颤抖。
这些人在班里，只是埋头苦读，并不参与班里的任何活动。
江海喜欢这种互不打扰的环境，虽然相貌还是十八岁九岁，心理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多。
坐在教室里，哪怕是三十多岁的知青，也比他要年轻，偶尔掠过一种老黄瓜耍绿漆的尴尬，但也只是偶尔，年纪大了实用在最重要。
不说的话，谁知道自己已经是苍老的大爷了呢。
他想安静的学习，但是有些事他避不过去，没过多久，胖子又在后面踢他，江海抬头一看，又看见张梅站在窗前，周芳又大声提醒他说：“江海，外面有人找。”
江海先是看了看丫丫，她正趴在桌上读看图识字，见他起来茫然地抬头，江海说：“乖乖地看书，我马上回来。”
“张主任。”走出教室，离得还很远江海就停下来：“您找我？”
张梅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似乎能看穿她的所有一切伪装，虽然表面客气地很，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其实并没把她当回事。
为什么？她是财政局长夫人，全县谁见了不得当祖宗供着？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有一种若隐若现的不屑？
局长夫人很不喜欢这种态度，但是不愉快才从心里升起，她就掐断了这个念头，年轻人初生牛犊，是二愣子，不会管自己的身份，还是好好说话吧。
“噢，江海，阿姨今天来是请你帮忙的。”
从前面的趾高气昂，到现在的彬彬有礼，不过是短短的时间，江海很愕然，记忆中，丈母娘是从来不会道歉的人，她不需要道歉，也没有人敢接受她的道歉。
现在为了女儿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张主任您太客气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继续保持着前面的语调，客气又疏远。
不知怎地，张梅最讨厌他的这幅样子，嘴里客气心里不知道怎么毁自己，她张梅走到哪里不是笑脸，偏偏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陪笑脸，简直窝心。
“江海，不要跟我客气，你是丽娜的同学，叫我阿姨就行。”张梅违心地客气着，心里委屈的要命。
“死丫头，你都不知道你娘为你做了什么。”
江海等了一会，终于说：“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咱们到楼下说吧。”张梅本想张口就来：“我为什么来，难道你不知道？”但是怒火被强压了下去，目光往教室无意中一看，好几个学生盯着他们看，就提议走远些。
江海说：“我不能走远，到楼梯口吧，妹妹还小，一会见不到我就会害怕。”
“哦。”
江海对教室喊说：“周芳，我跟张主任出去一下，你帮我看下妹妹。”
周芳说：“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却走到丫丫面前说：“丫丫，姐姐跟你玩好不好。”
江海朝教室里说：“乖乖跟姐姐玩，我说完就回来。”
丫丫说：“知道了。”
张梅不耐烦这种婆婆妈妈，转身走了，江海跟在身后，听着她的皮鞋笃笃笃，有规律的走着。就是这个声音，以前的他，听着就哆嗦。
她应该已经四十多岁，脸上却没有皱纹和岁月的沧桑，穿戴也比普通的小市民要光鲜的多。
江海的母亲也不过是五十多岁，跟她相比，就像是张梅的妈。
优越的环境和舒适的生活，让人永远年轻。
“江海，你和丽娜的事虽然没成，我做为丽娜的妈妈，丽娜生病，我是母亲关心女儿，之前对你说话有点重，你不会介意吧？”
道歉都比普通人高级。
江海说：“理解万岁。”
“实际上，我对你没意见，我就是觉得丽娜还年轻，前面的态度不是对你。”
这次很有诚意了，作为财政局长的夫人，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向谁低过头了。
“张主任太客气了。”江海回答了，但其实什么又没说。
张梅心里恨得痒痒，为了孩子，她只能继续放下身段，这种感觉，真是好憋屈呢。
“你和丽娜是同学，也算是朋友，现在丽娜有事，你不会不管的吧？”
江海说：“阿姨，我只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农民，想管也管不了。”
他故意曲解张梅的意思，想看张梅发火，但是局长夫人居然忍住了怒火：“不用你的钱，江海，只要你去看她一下，就行了。”
“看她？”
张梅见他没有不马上答应下来，心里很着急，也顾不上计较江海的态度，继续说道：“是啊，不会占用你多长时间。”
江海说：“行，张主任想让我什么时候去？”
张梅终于得到肯定的回答，马上说：“现在行不行？阿姨的车就在楼下，你跟阿姨走吧？”
江海抱歉地说：“可能不能行呢，接下来的课是物理课，老师已经说了，任何理由他都不允许我请假。”
张梅的心里火急火燎：“不用管他，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江海后退了两步说；“不好意思，一定要等放学以后才能去。”
张梅只觉得肺都气炸了，瞪着眼看着他，就在这时候，张龙飞老师跌跌撞撞爬上楼来，见江海和张梅都在，长长喘了口气说：“可累死我了。”
江海似乎无意的一句问：“张老师，你不是去张主任家吗？她也来学校，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张龙飞说：“张主任忙，我自己走回来就行，也没多远。”
江海的脸阴晴不定问：“你去的时候，没见到张主任吗？”
“见到了，张主任有事先走了，我才自己回来的。”
张梅现在已经知道江海问话的意思，听完脸色变得不好看：“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怪我吗？”
张龙飞这才听出两人话里在交锋，慌忙说：“江海，没几步路，我走过来很快。”
江海突兀地说：“对不起，张主任，我要回去上课了，等有时间再去看刘丽娜吧。”
张梅降低了身价，好言好语和江海这个农村人说话，本来说得好好的要去，没想到转眼间，他就做出一副死人脸给自己看，局长夫人怎么受得了这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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