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镜_be后大佬们都说我是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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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镜

  鼓噪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慢慢平息下来,随之回归的,还有正常频率的呼吸。

  谢菱因为紧张而微缩的瞳孔慢慢放松下来。

  仿佛在悬崖边走了一遭。

  过于刺激。

  还好他这次,什么都没写。

  谢菱攥紧手心,身子还因为余悸颤了颤。

  贺柒丝毫没有察觉,还在闹着要谢菱试新衣裳。

  好不容易把贺柒送走,天已经完全黑了。

  虽然住的是营帐,但毕竟是提供给贵族大臣的,条件并不简陋。

  谢菱褪去衣物,踮着脚踩进浴桶里,泡着热水澡,一天的心情才渐渐放松。

  她趴在浴桶边缘,长发松松盘在脑后,散下来的些许发丝被打湿,落在光滑纤薄的背上。

  浴桶里的水波轻轻晃荡着,时不时将飘在水面的花瓣送到她背上,然后又被下一波清水带走。

  谢菱把那张浅粉的纸拿在手心里展开,对着它发呆。

  在她的小院里,那人出入如无人之境,她根本没法抓到他。

  可现在不同了,是在兵部与锦衣卫一同牢牢守住的山上,任何人进出都需要严格排查。

  他现在在这儿。

  如果谢菱要去捉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要去吗?

  谢菱想着想着,用力得把纸的边缘都扯破了。

  算了。

  谢菱撩了下木桶里的水,让水流顺着自己的手臂滑下去。

  她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做任务的,不想横生枝节。

  她现在面对的意外,已经够多的了。

  徐长索、黎夺锦……

  他们都保留着对她马甲的记忆。

  虽然苏杳镜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套系列小说,但是她也从没把这些人当做同一个世界的人看待过。

  毕竟,她在这写穿书世界里的身份、经历都各不相同,生活环境根本不一样。

  顶多,就是觉得自己刷了五遍同一个世界背景、不同角色的攻略向游戏。

  可是现在,她在几天之内,接连知道了黎夺锦沉迷术法,徐长索对郡主也似乎惦惦不忘。

  谢菱第一次意识到,他们还真的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万一哪一天,他们互相碰上了怎么办?

  不过,这点担忧很快消散殆尽。

  毕竟,就算黎夺锦和徐长索都记得又怎样,阿镜和赵绵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就不信,这两人撞到一起,还能对出什么正确答案。

  但终究,小心为上。

  想起上次差点被招魂的经历,还有今天徐长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苏杳镜忍不住有些头疼。

  她现在的唯一目标是岑冥翳。

  其他的人,已经失去了攻略价值,最好走远一点不要来挡路,更不要凑到她面前来。

  毕竟,虽然她把这些穿书经历当做人生游戏,但是也不可能好脾气到不记仇。

  看到那些熟悉可憎的脸,她会忍不住收拾报复的冲动。

  已经有了黎夺锦和徐长索这两个不安定因素,苏杳镜不想再出现更多的麻烦。

  那个佚名人,很显然是现在的她没办法对付的,倒不如干脆打消那个念头,不要冲动行事。

  谢菱打定主意,把那张空白的方形纸也撕得粉碎,窝在手心里,倒进随身携带的小锦囊。

  从木桶里站起来,谢菱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躺到床上去。

  山里一入夜就变得很凉,竹垫子冰冰的,躺在上面,困意便逐渐上涌。

  谢菱慢慢合上眼,正要熟睡过去。

  突然一阵清明的念头划过脑海,让她猛地又清醒地睁开眼。

  简直像是被迫醒来的一样。

  好像有个声音在她心底里说话一样,让她喉间脉搏跳动不止。

  【收到你的回信是我人生中遇见过的最高兴的事。】

  【神明眷顾我。】

  【你愿意的话,随便写点什么都可以。】

  【好吗?】

  啊啊啊,真是被缠上了!

  谢菱翻身爬起,把乱乱的长发从脸上撩开,重新坐到桌边。

  她点亮油灯,抿了抿唇,在纸上写下一行话。

  “谢谢你的帮助,其实我并不需要。请一定把你所花的银两数额告诉我。”

  写完后,谢菱犹豫了一下,还是折成了纸鹤模样,又回头看了看四处紧闭的门窗。

  这可不是她那个处于市井之中的小院,旁边到处都是将士、其他官宦世家的护卫。

  那人真的进得来?

  再怎么权势滔天的太监,也不可能做到这点吧。

  虽然这么想着,谢菱还是把纸鹤留在了桌角。

  她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

  管他呢,能拿走就拿走,拿不走,她才要高兴的。

  那个人,做了一些看起来很吓人的事,但实际上,却对她有救命之恩,而且还不停地给她送东西。

  上次是杨桃,这次是裙子。

  即便他再如何可恶,谢菱也无法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处。

  第二天早上,谢菱醒得很早。

  先爬起床,走到桌角看了看。

  那只纸鹤还在。

  第一次,没被人拿走。

  谢菱保持怀疑地拿起纸鹤拆开,里面的字迹都没变,的确是她昨晚写的那一封。

  她抿抿唇,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机直接将纸鹤撕碎,扔进香炉灰里,换好衣裳出门。

  昨日已经被贺柒看到了这身衣裳,她就没有理由不穿着去,否则只会让其中猫腻更明显。

  况且,谢菱想,那人费尽心机送衣裳来给她,她若是穿上,他定会来看一眼。

  或许到时候,即便她不能捉住那人,也能发现那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鹅黄的裙摆果然很衬谢菱的肤色,又亮又娇软,原本这颜色也有些显得太过明媚,但罩上乳白色的外衫后,就显得很清雅素淡。

  谢菱先穿去谢华珏门口转了一圈。

  在看到谢华珏脸上惊愕不已、继而气得要跳脚的表情之后,心满意足地转了回来。

  谢华浓看到她,很惊喜。

  不过她们都知道,昨夜贺柒带着礼物到访做客,便默认是贺柒送的,根本没有多问。

  谢菱和二姐相携去了停风台。

  停风台上已站了很多人,许多人都跑到平台边缘去看。

  山风猎猎,周围的树一直在不停摇动,但怪异的是,到了停风台邻近处,竟然真的止住了。

  谢菱伸手探了探,真的感受不到风。

  神奇的地形地貌。

  谢菱在心中是如此想,其余人却是惊奇不已。

  神佛之说,在这一刻显得极为真实。所有人面对这样的异象,都不由得心生臣服。

  而此时站在停风台正中高台之上的君王,似乎也因此变得更为高大,令人敬畏。

  谢菱忽然明白了皇帝此举的意义。

  周围的树干上,挂了许多红丝绸,迎风猎猎。

  吉时还未到,来祈福的人三三两两围着说话。

  贺柒在人群中找到了谢菱,便凑了过来。今日她也穿了一身白色为主的华贵衣裙,不再像昨晚那般调皮放肆。

  她拉着谢菱说话,说着说着,几番想要上手揉谢菱的脸蛋,因为谢华浓在旁边,才没有得逞。贺柒还不断地说些“花菱妹妹穿这身好像桂花糕小妖精,好想咬一口”之类的奇怪话。

  她学着谢华浓,叫谢菱为花菱。

  忽然,贺柒的眼神不自觉地往谢菱背后抬了抬。

  三皇子亦穿一身金白两色,将他本有些狂放的气质给收敛得儒雅。

  他站在谢菱身后不远的地方,周围有大臣与他攀谈,他点头应声,姿态挺拔而从容,侧脸俊美而内敛,微微上扬的眼角让他分明是在说着正事,也显得深情专注。

  从贺柒的角度看,稍远处三皇子低头说话的身形,与她面前懵懵站着的谢菱竟然正好相合,仿佛三皇子正对谢菱侧耳倾听一般。

  贺柒看得有些怔怔,喃喃出声:“花菱,你和三殿下好般配。”

  她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谢菱吓了一大跳。

  一旁的谢华浓也皱起了眉。

  贺柒反应过来,忙摆手说:“我没有旁的意思。你看,三皇子在那儿,你们身上的衣裳,看起来也很般配。”

  谢菱扭过头,果然看见岑冥翳站在那儿。

  他一身白衣广袖,腰身上金色的束带,而谢菱身上鹅黄色的裙裳,以玉白腰带圈住腰。他领口的兰花,谢菱的两边袖口也有,衣襟纹饰的走向形状,也类似。

  谢菱收回目光,无言地朝贺柒道:“贺姐姐,不能乱说的,今日大多人穿的,都是这般衣饰,若是说起来,我与你的穿着岂不是更相似?我怎敢擅自论及皇子。”

  贺柒吐了吐舌头。谢菱说得有理,限制了衣服颜色、吉祥纹饰后,所有人都看起来穿得差不多,就好比她身上的衣裙,与谢菱就相似了个七八分。

  只是她看看三皇子,又看看谢菱,仍旧不死心地喃喃:“可是,就是看起来很相宜,难道是因为你们两人的相貌都极好。”

  谢菱昨日私下见了三皇子,本就有些心虚,怎料贺柒误打误撞地连番提起三皇子。

  正要说些别的转开话题,忽觉如芒在背,仿佛有谁正看着自己。

  她连忙转头,在人群之中,见到一个身材高挑、头戴太监兜帽的人影一闪而过,谢菱精神一凛,下意识地朝那边走了几步。

  贺柒拉住她,连绵不绝的钟声在耳边咚咚敲响,贺柒道:“去哪儿?吉时已到,开始祈福罢。”

  高台之上,帝王手举圣铃,净手清口后念诵了一段祝词,然后对着面前的空地倒了三杯酒:“这第一杯酒,敬天地,愿今年也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第二杯酒,敬列为臣工,敬天下子民,敬今日与我同行的各位同年们。没有你们的俯首农桑,便没有如今的太平安稳。”

  “这第三杯酒,朕要敬今日郁郁葱葱的小辈们。你们是金朝日后的栋梁之才,你们的爹娘,将你们管教得很好,朕老了,以后大金的担子,是压在诸位皇子,以及你们所有小辈的肩上。对了,这停风台上的红丝绸寓意极好,据说对姻缘很有襄助,你们这些娇娃,有了心上人的,要谈婚论嫁的,祈福时,别忘了取一根来!”

  皇帝这三杯酒,可敬又可亲,最后甚至与所有小辈开了个玩笑,好似一个真正的大家长,在关怀着所有的人。

  氛围被点得热血沸腾,皇帝保持着笑容,和蔼又不失威严地回应。

  这些簪缨世族,对皇家的“爱”,恐怕又深了一层。

  谢菱百无聊赖地想着,走到停风台上,正要与谢华浓一起跪一下,走个过场,却被贺柒偷偷地在手心里塞进来一根红丝绸。

  贺柒眨着眼:“即便没有心上人,也可以先许的嘛!”

  谢菱笑笑,摇摇头。

  她不信这个,这与她原来的世界那些对着流星许愿、在奶茶店墙上贴便利贴祝福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只有高中女生才会相信,并且如此做吧。

  谢菱觉得好笑,在蒲团上跪下,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不远处,岑冥翳正极为端正地跪在那儿,肩宽腰窄,眼眸紧闭,在专心祈念。他双手合十,手心里,漏下一截红丝绸的穗子。

  谢菱:“……”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岑冥翳为什么要这么做,忽然觉得脑仁一阵抽痛,接着天旋地转,好似整个神魂都被抽干。

  昏昏然中,她听见一个人在唤她。

  “阿镜。”

  苏杳镜猛然睁开眼。眼前烟暖雨收,繁花小院幽幽。

  这不是停风台。

  一双手捧到她的脸侧,带着热气的声音随即黏上来,缠绕在她耳畔,像是在撒娇一般。

  “阿镜,我又睡不着。”

  捧在她脸侧的手心冰冷,因她的脸柔软温热,那双手在她脸上翻来覆去地温了温,像一条蛇在汲取人类的体温。

  是黎夺锦。

  苏杳镜察觉不对,想要挣动,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能动弹。

  “她”的双眼抬起,看向面前的人,狭长的双目,柔美得不辨雌雄的脸,眼尾一点泪痣。

  的的确确,是黎夺锦。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杳镜在心中大声问着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动作丝毫不受她的思绪控制。

  阿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有几分呆相,只是因一张小脸瘦得过分,衬得那双大而亮的眼睛很是灵动,才多了几分灵气劲儿。

  苏杳镜看着自己的手抬起来,抚上了黎夺锦低低靠过来的额头,在他眉心擦了两下。

  这是阿镜安抚黎夺锦、替他赶走梦魇的标准动作。

  黎夺锦笑了,他的眼珠深黑中带着些紫色,仰头乖乖待在阿镜掌下,像一条温驯下来的毒蛇。

  苏杳镜只觉得手心发寒。

  倏忽之间,异象褪去,苏杳镜又变成了愕然跪在蒲团上的谢菱。

  谢菱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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