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收为己用
姜山岳拱手道:“禀胡丞相，湘西府的情形下官知道。下官在兵部职方司任职，湖广兵备道几次派兵剿匪的方略还是下官跟同僚们拟定的。”
胡惟庸道:“那你为何还要去那个鬼地方？”
姜山岳答道:“下官虽是文官，却一心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奈何圣上有旨意，兵部官员不得随军出征。故而朝廷这些年几次对外用兵，下官都是枯坐京城收发军情邸报。湘西匪患丛生，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所以下官想到那儿去做知府。”
胡惟庸问:“你对湘西剿匪之事有何见解？”
姜山岳侃侃而谈:“刚才下官说了，湖广兵备道几次剿匪的方略都是下官跟同僚拟定的——并不奏效。究其原因，无非是只重清剿，不重安抚。匪患之所以不能根除，归根结底就因一个字——‘穷’！老百姓吃不饱饭，自然要打家劫舍。”
胡惟庸捋了捋胡须:“说的有道理。接着说。”
姜山岳道:“下官如果做了湘西知府，首要之务就是想法子让当地百姓吃饱饭。那地方不是民风彪悍么？民风彪悍的地方出好兵。下官将在当地招募大量青壮，把他们派往各地为国戍边。能当兵吃饱饭，谁还愿意做个人人唾弃的土匪？”
胡惟庸道:“这法子虽好，恐怕却不是人人都愿意抛家舍业，离开家乡当兵吃饷。”
姜山岳道:“这是自然。除了这个法子，下官还有第二个法子让湘西人吃饱饭。下官听人说过，湘西地方雨水充足，适合种茶。下官到任之后，会鼓励当地百姓种茶。由官府拨给茶种。采撷之后由官府统一收购，运往各地出售。不仅能解决当地人吃饱饭的问题，还能让湘西府库更加充盈。府库充盈了，又能拿出银子扶危济困。这样一来老百姓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下官说一句狂言，小小的一捧茶，顶的上朝廷派三万大军剿匪！”
胡惟庸听了姜山岳的法子一拍手:“妙哉！姜郎中真乃大才！”
姜山岳谦卑的说:“胡丞相过奖了。”
胡惟庸一低头，偶然发现姜山岳的官靴破旧不堪。他道:“看来姜郎中的家境不是很好啊。”
姜山岳苦笑一声:“胡丞相观人入微，下官佩服。下官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三亩薄田。洪武四年殿试，若不是圣上下旨，举人可到当地县衙领取入京赶考的资银，恐怕下官连入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出。”
胡惟庸眼前一亮:“你还是科举出身？”
姜山岳拱手:“下官是洪武朝第一科殿试二甲第八名进士。琼林宴之后被吏部选派到兵部做主事。”
胡惟庸道:“三年间能从主事升到郎中，你定然是有大才学，兵部的三位堂官才会如此破格拔擢你。呵，我平日最喜欢科举出身的下属了！科举是读书人入仕的正途。”
姜山岳道:“多谢胡丞相抬爱。”
胡惟庸笑着问:“如果我猜错，你给我的那一百六十两敬银是东挪西凑起来的吧？”姜山岳实话实说:“不瞒胡丞相，这一百六十两银子里有一半儿是我为官三年的积蓄。另一半儿全是借的同僚的银子。”
胡惟庸命令管家:“把姜郎中的敬银全数退回，再去账房取五千两银子来交给姜郎中。”转头胡惟庸又对姜山岳说:“姜郎中，明日你就去吏部，我让詹同给你开湘西知府的委札。”
姜山岳惊讶道:“五千两银子？胡丞相，您提携下官做湘西知府已经是大恩了。下官怎么敢收您的银子？”
胡惟庸笑道:“你不要推辞。这五千两银子里，有五百两是给你上路的盘缠、到任的杂用。另外四千五百两嘛，我打算在湘西府开一家茶叶行。你不是要用种茶这一招惠及当地百姓么？这也算我对你公务上的一点支持。”
姜山岳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跪地叩首:“多谢胡丞相。”
胡惟庸起身，将姜山岳扶起:“快快请起。我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能臣。那些庸官给我送银子我都不屑得要。你这样的能臣，我宁愿自掏腰包往外送银子！你临行之前一定要来一趟我府上，我要请你喝酒，为你饯行。”
姜山岳此时已是感激涕零:“胡丞相，您如此待下官，让下官说什么好呢。”
胡惟庸笑道:“说一万句谢，不如在任上好好办事。我给你个保证，你一任知府干下来，若能彻底清除湘西匪患，我提拔你做湖广的都司！都司再干的好，我提拔你做兵部的侍郎！”
胡惟庸比谁都清楚人才的重要性。面对姜山岳这种人才，他是一定要收为己用的。胡惟庸所长，绝不止整人、杀人，更长于用人。
不多时管家拿着钱庄庄票回到了书房中。胡惟庸接过庄票塞到了姜山岳手中:“姜郎中，不，姜兄，好好干吧。我在中书省等着湘西匪患一扫而空的好消息！”
姜山岳走后，管家心有不甘的小声抱怨道:“相爷，您别怪我多嘴。您送出去一个缺，没收到银子不说反倒搭上了五千两，有些不值啊。”
胡惟庸瞥了管家一眼:“这就是为何我能做丞相，而你只能做我府里的管家。你目光短浅啊！像姜山岳这样的人才，我若大加提携，他日能给我赚回的何止五千两银子。”
胡惟庸一边卖官鬻爵敛财，一边拿着官职收买人心。另一头的常歌则忙着杀人。
亲军都尉府。
常歌下差往府外走，路过武库。亲军都尉府的刽子手马一刀正从武库出来偶遇了他。
马一刀手里拎着一柄鬼头刀，倒头跪拜:“属下见过常大使。”
常歌问:“这三更半夜的你来武库做什么？”
马一刀答道:“属下这几个月天天在午门行刑，鬼头刀都磕了刃。每隔半月就来武库领一柄新刀。”
常歌闻言叹了声:“唉，空印案再查下去，恐怕武库里行刑用的鬼头刀都不够使了。罢了，明日你还要去午门行刑，赶紧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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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道:“那你为何还要去那个鬼地方？”
姜山岳答道:“下官虽是文官，却一心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奈何圣上有旨意，兵部官员不得随军出征。故而朝廷这些年几次对外用兵，下官都是枯坐京城收发军情邸报。湘西匪患丛生，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所以下官想到那儿去做知府。”
胡惟庸问:“你对湘西剿匪之事有何见解？”
姜山岳侃侃而谈:“刚才下官说了，湖广兵备道几次剿匪的方略都是下官跟同僚拟定的——并不奏效。究其原因，无非是只重清剿，不重安抚。匪患之所以不能根除，归根结底就因一个字——‘穷’！老百姓吃不饱饭，自然要打家劫舍。”
胡惟庸捋了捋胡须:“说的有道理。接着说。”
姜山岳道:“下官如果做了湘西知府，首要之务就是想法子让当地百姓吃饱饭。那地方不是民风彪悍么？民风彪悍的地方出好兵。下官将在当地招募大量青壮，把他们派往各地为国戍边。能当兵吃饱饭，谁还愿意做个人人唾弃的土匪？”
胡惟庸道:“这法子虽好，恐怕却不是人人都愿意抛家舍业，离开家乡当兵吃饷。”
姜山岳道:“这是自然。除了这个法子，下官还有第二个法子让湘西人吃饱饭。下官听人说过，湘西地方雨水充足，适合种茶。下官到任之后，会鼓励当地百姓种茶。由官府拨给茶种。采撷之后由官府统一收购，运往各地出售。不仅能解决当地人吃饱饭的问题，还能让湘西府库更加充盈。府库充盈了，又能拿出银子扶危济困。这样一来老百姓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下官说一句狂言，小小的一捧茶，顶的上朝廷派三万大军剿匪！”
胡惟庸听了姜山岳的法子一拍手:“妙哉！姜郎中真乃大才！”
姜山岳谦卑的说:“胡丞相过奖了。”
胡惟庸一低头，偶然发现姜山岳的官靴破旧不堪。他道:“看来姜郎中的家境不是很好啊。”
姜山岳苦笑一声:“胡丞相观人入微，下官佩服。下官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三亩薄田。洪武四年殿试，若不是圣上下旨，举人可到当地县衙领取入京赶考的资银，恐怕下官连入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出。”
胡惟庸眼前一亮:“你还是科举出身？”
姜山岳拱手:“下官是洪武朝第一科殿试二甲第八名进士。琼林宴之后被吏部选派到兵部做主事。”
胡惟庸道:“三年间能从主事升到郎中，你定然是有大才学，兵部的三位堂官才会如此破格拔擢你。呵，我平日最喜欢科举出身的下属了！科举是读书人入仕的正途。”
姜山岳道:“多谢胡丞相抬爱。”
胡惟庸笑着问:“如果我猜错，你给我的那一百六十两敬银是东挪西凑起来的吧？”姜山岳实话实说:“不瞒胡丞相，这一百六十两银子里有一半儿是我为官三年的积蓄。另一半儿全是借的同僚的银子。”
胡惟庸命令管家:“把姜郎中的敬银全数退回，再去账房取五千两银子来交给姜郎中。”转头胡惟庸又对姜山岳说:“姜郎中，明日你就去吏部，我让詹同给你开湘西知府的委札。”
姜山岳惊讶道:“五千两银子？胡丞相，您提携下官做湘西知府已经是大恩了。下官怎么敢收您的银子？”
胡惟庸笑道:“你不要推辞。这五千两银子里，有五百两是给你上路的盘缠、到任的杂用。另外四千五百两嘛，我打算在湘西府开一家茶叶行。你不是要用种茶这一招惠及当地百姓么？这也算我对你公务上的一点支持。”
姜山岳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跪地叩首:“多谢胡丞相。”
胡惟庸起身，将姜山岳扶起:“快快请起。我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能臣。那些庸官给我送银子我都不屑得要。你这样的能臣，我宁愿自掏腰包往外送银子！你临行之前一定要来一趟我府上，我要请你喝酒，为你饯行。”
姜山岳此时已是感激涕零:“胡丞相，您如此待下官，让下官说什么好呢。”
胡惟庸笑道:“说一万句谢，不如在任上好好办事。我给你个保证，你一任知府干下来，若能彻底清除湘西匪患，我提拔你做湖广的都司！都司再干的好，我提拔你做兵部的侍郎！”
胡惟庸比谁都清楚人才的重要性。面对姜山岳这种人才，他是一定要收为己用的。胡惟庸所长，绝不止整人、杀人，更长于用人。
不多时管家拿着钱庄庄票回到了书房中。胡惟庸接过庄票塞到了姜山岳手中:“姜郎中，不，姜兄，好好干吧。我在中书省等着湘西匪患一扫而空的好消息！”
姜山岳走后，管家心有不甘的小声抱怨道:“相爷，您别怪我多嘴。您送出去一个缺，没收到银子不说反倒搭上了五千两，有些不值啊。”
胡惟庸瞥了管家一眼:“这就是为何我能做丞相，而你只能做我府里的管家。你目光短浅啊！像姜山岳这样的人才，我若大加提携，他日能给我赚回的何止五千两银子。”
胡惟庸一边卖官鬻爵敛财，一边拿着官职收买人心。另一头的常歌则忙着杀人。
亲军都尉府。
常歌下差往府外走，路过武库。亲军都尉府的刽子手马一刀正从武库出来偶遇了他。
马一刀手里拎着一柄鬼头刀，倒头跪拜:“属下见过常大使。”
常歌问:“这三更半夜的你来武库做什么？”
马一刀答道:“属下这几个月天天在午门行刑，鬼头刀都磕了刃。每隔半月就来武库领一柄新刀。”
常歌闻言叹了声:“唉，空印案再查下去，恐怕武库里行刑用的鬼头刀都不够使了。罢了，明日你还要去午门行刑，赶紧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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