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方孝孺的质问
朱棣凝视着杨荣的脸，陷入沉思:这小子说的对啊。我起兵的名义是维护先皇遗诏，奉天靖难。一控制了应天，就迫不及待的进皇宫登基称帝？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嘛？的确应该先去孝陵拜谒父皇、母后。
想到此，朱棣问:“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
杨荣答道:“在下翰林院修撰，杨荣。”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从六品修撰？本王看你倒像有一、二品的前程。杨荣？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朱棣一语成谶！
一旁的解缙有些吃味儿。心中暗道:我冒着风险跑出城主动归降。倒不如杨荣这个待在应天城里被动投降的出彩。我怎么就忘了提醒燕王不要急于入宫称帝，先去拜谒祖陵呢？
朱棣命令道:“全军驻扎在奉天门外，不得入宫半步。待拜谒完祖灵，本王再入宫。”
朱棣刚刚下完令，却见建文帝居住的乾清宫燃起了滔天烈火！火光直冲天际！
朱棣皱眉:“怎么回事？不好！皇上自焚了！纪纲，常歌，快带着旗手卫和暗卫的人入宫灭火！兵马司指挥何在？”
一名指挥起身拱手:“末将在。”
朱棣道:“快去兵马司调用所有的水车进宫！”
常歌、纪纲带着人马进宫灭火去了。
朱棣又在群臣面前演起了戏，他擦着眼泪说道:“本王带兵进京，绝无谋反之意！本王只是想替皇上清除朝中奸臣。辅佐他成为尧舜之君啊！他怎么就想不通这一层，竟然放火烧了乾清宫自焚？”
乾清宫火场前。常歌跟纪纲目视着大火。他们的手下找来不少水桶忙不迭的救火，可惜是杯水车薪。
常歌问纪纲:“这场火是你下令放的嘛？”
纪纲道:“我没那么大胆子。”
常歌陷入沉思:或许，皇上真的接受了太祖爷留给他的退路。穿着僧袍逃跑了吧？这场火只是他逃跑的掩护。
兵马司的水车终于调来。无数水龙喷向乾清宫。同时，常歌又命人往火场里扬
沙子。一直折腾了一个半时辰，这场大火才勉强被扑灭。
常歌带人进入火场搜寻。在大殿残址的龙椅上，他发现了一具骸骨。骸骨边上有一块九龙玉佩，这玉佩是大明天子的信物之一。看那骸骨的体型，跟建文帝差不多。龙椅边上又有一具小孩的骸骨。骸骨边有一块双龙玉佩。这玉佩是六岁的太子朱文奎所有。朱文奎的身边，又有一具骸骨，看形态像是女尸。女尸的边上有一枚翠凤钗。这是建文帝的皇后马氏所有。
不多时纪纲的一名手下禀报:“指挥使，咱们的人在乾清宫的偏殿的找到了二皇子朱文圭。”
纪纲点点头:“好生伺候。不要让二皇子受一丁点委屈。”
纪纲附身，蹲到三具骸骨前仔细的查看，随后他问常歌:“你说，这三人是皇上、皇后和太子嘛？”
常歌答道:“看两块玉佩和发钗，应该是。”
纪纲微微一笑:“不尽然吧？已经烧成了焦炭，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宫女太监假扮的。”常歌道:“真欤，假欤，就要燕王殿下判断了。”
二人来到奉天门前向朱棣禀报了火情，以及火场中发现尸体的事。
朱棣听后一愣，心道:不管允炆是真被烧死还是装作被烧死外逃，对我都有大大的益处。省去了我许多麻烦。他要是活着，我登基还真不好自圆其说。
想到此，朱棣痛哭流涕:“允炆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呜呜呜。”
朱棣在哭泣，建文帝以前的臣子们却无一人流出一滴眼泪。因为他们知道，燕王这是在猫哭耗子。如果为刚刚自焚的先皇流眼泪，岂不是成了怀念旧朝，对燕王有二心？
建文帝当皇帝，当到自己“死”了都没一个臣子哭的地步，的确挺悲催的。
就在此时，降臣堆儿里想起一声哀嚎。那悲切哀恸的哭声响彻奉天门，生生将朱棣的哭声比了下去。
朱棣一愣，望向降臣堆儿。
惊天动地的哭声，出自方孝孺。
朱棣尴尬
不已，心中暗骂:就你是允炆的忠臣？显得比我还悲痛。着实该死。
朱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纪纲。纪纲追随他多年，了解他的心意。他附到朱棣耳边说:“这人就是大学士方孝孺。”
朱棣微微点头，而后继续惺惺作态:“皇上啊皇上，我真的只是打算仿效周公辅佐成王啊。”
没想到，方孝孺竟然站起身，径直走到了朱棣的面前。方孝孺质问朱棣:“成王在哪里？”
朱棣指了指乾清宫的方向:“他自焚而死。”
方孝孺道:“那殿下该立成王的儿子为帝。”
朱棣不可能当着这么多文臣武将的面允诺立二皇子朱文圭为帝。现在做出承诺，日后他称帝岂不成了出尔反尔。
于是朱棣说:“国家有赖于成年的君王。二皇子文圭只有两岁。”
方孝孺争锋相对:“刚才殿下不还说要学周公辅成王么？成王若年长，何劳周公辅佐？”
朱棣哑口无言。
方孝孺又道:“若殿下嫌二皇子年幼。可立先皇的弟弟吴王、衡王、徐王。”琇書網
朱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只能推脱道:“立谁为帝，是我朱家的事。与臣子无干！”
方孝孺冷笑一声:“那就别再说什么周公辅成王！殿下，我要去为先皇准备大丧礼仪。告辞！”
说完方孝孺拂袖而去。
方孝孺的一席话，在一众降臣面前彻彻底底的戳穿了朱棣的本来面目。
纪纲压低声音，请示朱棣:“殿下，我要不要带人抓了方孝孺？”
朱棣想起南下之前，道衍的嘱托。他微微摇头，示意纪纲不要轻举妄动。
方孝孺说这一席话，让朱棣明白了一个道理:眼前的建文朝官员，表面上全都跪倒在我的面前。其实当中有很多人并不想效忠于我！甚至会反叛我！要对付这些人，我必须豢养一条恶犬！是时候重设锦衣卫了！
当天夜里，朱棣并没有进皇宫。而是回到了燕王府旧址居住。
他召见了三个人——郑和、纪纲、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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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朱棣问:“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
杨荣答道:“在下翰林院修撰，杨荣。”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从六品修撰？本王看你倒像有一、二品的前程。杨荣？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朱棣一语成谶！
一旁的解缙有些吃味儿。心中暗道:我冒着风险跑出城主动归降。倒不如杨荣这个待在应天城里被动投降的出彩。我怎么就忘了提醒燕王不要急于入宫称帝，先去拜谒祖陵呢？
朱棣命令道:“全军驻扎在奉天门外，不得入宫半步。待拜谒完祖灵，本王再入宫。”
朱棣刚刚下完令，却见建文帝居住的乾清宫燃起了滔天烈火！火光直冲天际！
朱棣皱眉:“怎么回事？不好！皇上自焚了！纪纲，常歌，快带着旗手卫和暗卫的人入宫灭火！兵马司指挥何在？”
一名指挥起身拱手:“末将在。”
朱棣道:“快去兵马司调用所有的水车进宫！”
常歌、纪纲带着人马进宫灭火去了。
朱棣又在群臣面前演起了戏，他擦着眼泪说道:“本王带兵进京，绝无谋反之意！本王只是想替皇上清除朝中奸臣。辅佐他成为尧舜之君啊！他怎么就想不通这一层，竟然放火烧了乾清宫自焚？”
乾清宫火场前。常歌跟纪纲目视着大火。他们的手下找来不少水桶忙不迭的救火，可惜是杯水车薪。
常歌问纪纲:“这场火是你下令放的嘛？”
纪纲道:“我没那么大胆子。”
常歌陷入沉思:或许，皇上真的接受了太祖爷留给他的退路。穿着僧袍逃跑了吧？这场火只是他逃跑的掩护。
兵马司的水车终于调来。无数水龙喷向乾清宫。同时，常歌又命人往火场里扬
沙子。一直折腾了一个半时辰，这场大火才勉强被扑灭。
常歌带人进入火场搜寻。在大殿残址的龙椅上，他发现了一具骸骨。骸骨边上有一块九龙玉佩，这玉佩是大明天子的信物之一。看那骸骨的体型，跟建文帝差不多。龙椅边上又有一具小孩的骸骨。骸骨边有一块双龙玉佩。这玉佩是六岁的太子朱文奎所有。朱文奎的身边，又有一具骸骨，看形态像是女尸。女尸的边上有一枚翠凤钗。这是建文帝的皇后马氏所有。
不多时纪纲的一名手下禀报:“指挥使，咱们的人在乾清宫的偏殿的找到了二皇子朱文圭。”
纪纲点点头:“好生伺候。不要让二皇子受一丁点委屈。”
纪纲附身，蹲到三具骸骨前仔细的查看，随后他问常歌:“你说，这三人是皇上、皇后和太子嘛？”
常歌答道:“看两块玉佩和发钗，应该是。”
纪纲微微一笑:“不尽然吧？已经烧成了焦炭，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宫女太监假扮的。”常歌道:“真欤，假欤，就要燕王殿下判断了。”
二人来到奉天门前向朱棣禀报了火情，以及火场中发现尸体的事。
朱棣听后一愣，心道:不管允炆是真被烧死还是装作被烧死外逃，对我都有大大的益处。省去了我许多麻烦。他要是活着，我登基还真不好自圆其说。
想到此，朱棣痛哭流涕:“允炆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呜呜呜。”
朱棣在哭泣，建文帝以前的臣子们却无一人流出一滴眼泪。因为他们知道，燕王这是在猫哭耗子。如果为刚刚自焚的先皇流眼泪，岂不是成了怀念旧朝，对燕王有二心？
建文帝当皇帝，当到自己“死”了都没一个臣子哭的地步，的确挺悲催的。
就在此时，降臣堆儿里想起一声哀嚎。那悲切哀恸的哭声响彻奉天门，生生将朱棣的哭声比了下去。
朱棣一愣，望向降臣堆儿。
惊天动地的哭声，出自方孝孺。
朱棣尴尬
不已，心中暗骂:就你是允炆的忠臣？显得比我还悲痛。着实该死。
朱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纪纲。纪纲追随他多年，了解他的心意。他附到朱棣耳边说:“这人就是大学士方孝孺。”
朱棣微微点头，而后继续惺惺作态:“皇上啊皇上，我真的只是打算仿效周公辅佐成王啊。”
没想到，方孝孺竟然站起身，径直走到了朱棣的面前。方孝孺质问朱棣:“成王在哪里？”
朱棣指了指乾清宫的方向:“他自焚而死。”
方孝孺道:“那殿下该立成王的儿子为帝。”
朱棣不可能当着这么多文臣武将的面允诺立二皇子朱文圭为帝。现在做出承诺，日后他称帝岂不成了出尔反尔。
于是朱棣说:“国家有赖于成年的君王。二皇子文圭只有两岁。”
方孝孺争锋相对:“刚才殿下不还说要学周公辅成王么？成王若年长，何劳周公辅佐？”
朱棣哑口无言。
方孝孺又道:“若殿下嫌二皇子年幼。可立先皇的弟弟吴王、衡王、徐王。”琇書網
朱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只能推脱道:“立谁为帝，是我朱家的事。与臣子无干！”
方孝孺冷笑一声:“那就别再说什么周公辅成王！殿下，我要去为先皇准备大丧礼仪。告辞！”
说完方孝孺拂袖而去。
方孝孺的一席话，在一众降臣面前彻彻底底的戳穿了朱棣的本来面目。
纪纲压低声音，请示朱棣:“殿下，我要不要带人抓了方孝孺？”
朱棣想起南下之前，道衍的嘱托。他微微摇头，示意纪纲不要轻举妄动。
方孝孺说这一席话，让朱棣明白了一个道理:眼前的建文朝官员，表面上全都跪倒在我的面前。其实当中有很多人并不想效忠于我！甚至会反叛我！要对付这些人，我必须豢养一条恶犬！是时候重设锦衣卫了！
当天夜里，朱棣并没有进皇宫。而是回到了燕王府旧址居住。
他召见了三个人——郑和、纪纲、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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