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五十年前
才刚过了戌时三刻，也就是晚上七点半种，天色还不是很黑，有些下人们还在做事，元祐帝就跑来了银杏苑，吓地顾瑾茜直接把人拽进房间里，低声怒道，“你想害死我啊？”
元祐帝却伸出手臂就把顾瑾茜紧紧地抱在怀里，激动道，“茜儿，你真是朕的福星啊，先是救了朕的性命，如今又帮朕拿回了威远候的兵权。你可知道，几代皇帝都想卸掉威远候的兵权都铩羽而归，皇祖父更是被威远候设计险些丢了皇位，如今却被朕就这般请轻易地拿了回来，这足以载入大燕朝的功德簿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任婆婆和溧阳大长公主的功劳。”顾瑾茜也被元祐帝的兴奋点燃起来，陪着他一起高兴。
“不，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救下紫苏，就不会找到方沈氏，没有方沈氏，哪里来的任婆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功劳。”
“好吧，皇上既然给我，那我就接下了。”顾瑾茜笑说道，“那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可有奖赏？”
“那是当然，朕已经给你想了一个奖赏，不过，朕还是问问你自己个想要个什么样的奖赏？”
“我才不自己要呢，皇上给的才是最好的。”顾瑾茜眉宇一扬傲娇道。
元祐帝爱死了顾瑾茜这个表情，低下头，就把这张傲娇的小嘴巴给啄住了。
顾瑾茜已经习惯了元祐帝总是突如其来的偷袭行为，于是下一刻，娇羞的闭上双眸，随着元祐帝的情意让自己心意颤动到娇喘吁吁时，元祐帝才松开了她。
又静静地拥抱了会儿，俩人才分开，元祐帝牵着顾瑾茜的手坐在大炕上案几两边，提起双耳白玉釉着红色梅花的茶壶倒在同款的两个茶盏里，放下茶壶后，端起一杯递给顾瑾茜，自己端起一杯抿了几口。
顾瑾茜的心思在威远候的密室里，于是一口气把水喝完，放下茶盏就问道，“密室里到底查出了什么？”如果不是顶顶重要的证据，是不可能夺走威远候手里的兵权的。
元祐帝也放下茶盏，刚还柔和的眉眼瞬息冷凝起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是老威远候和北延的昭烈皇帝互相卖国的书信。”
顾瑾茜震愕地瞪大双眸，“这么要命的东西，威远候竟然还留着，他有这么蠢吗？”言下之意这证据该不会是任婆婆找人仿写的吧？为了报仇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不可能的。
元祐帝抬手在顾瑾茜头上婆娑了两下，“书信都是真的。”
“那到底怎么回事？”
元祐帝又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道，“五十多年前，大燕和北延有过一场大战，足足死了七万多将士，导致关口失陷，原因是镇北侯爷沈兆熙的副将，也是沈家旁支的子弟出卖了路线图，沈兆熙也身负重伤。关口失陷，直接危及京师。”
“是沈姐姐的祖父？”顾瑾茜问道。
元祐帝点头，“对，京师接到战报后，老祖宗在大殿上廷议，由谁挂帅出征。当年的威远候夏明章，溧阳姑母的公爹大殿请战。老祖宗权衡之下，允了夏明章出征。夏明章感到北境，修整一日，第二日就出战，最后在马上斩杀了北延大将。
北延军顿时大乱，夏明章乘胜追击，把丢失掉的关口抢夺回来，护佑住了京师。因此，老祖宗褒奖了夏明章，下圣旨斩杀了沈家旁支的所有子弟，如果不是定南侯求情，沈侯爷也会受连累。
可今日密室里找到的书信，却是夏明章和北延的昭烈帝，当时的五皇子秘密来往的信件，夏明章助五皇子登上帝位，五皇子助夏明章立下战功，以此保住威远候府的兵权。这才有了那场大战，有了那七万将士的死。”
顾瑾茜啪地排在桌子上，怒骂道，“卑鄙无耻，便是凌迟处死也便宜了他。”
元祐帝忙把顾瑾茜的手拿过来，心疼道，“手疼不疼？”
元祐帝这么一问，顾瑾茜顿觉手疼了起来，呲溜了一下，“还真疼。”
元祐帝笑了起来，“就这样的小手扳，还学人拍桌子。”
顾瑾茜瞪了元祐帝一样，左手握着右手吹了几口，又道，“后来呢？这书信怎么来的？”
“给夏明章处理这些信件的是他的心腹幕僚夏忠，夏明章出战，夏忠自然也跟着，任婆婆的公爹是夏明章麾下的裨将，在一次和敌军打战中，救下了差点身死的夏忠，俩人成了生死之交。
任裨将是个很敏感的人，他对那场死了七万将士的战局很是疑虑，想来想去的就去找夏忠，却碰上夏明章想把此事做成死局，想要杀掉兄长绝口，又被任裨将救下来。
他把夏忠藏了起来，在下一场战役中故意伤了腿，退了役，带上夏忠回了家乡。夏忠这才告诉了任裨将真相，把那些书信交给了任裨将，最后自杀而死。后来，任裨将和儿子无意中救下任婆婆。”
“就是说，密室里的信件是起火后才放进去的？知道密室，大概也就只有溧阳大长公主了。”
“是溧阳姑母放进去的。”
“让溧阳大长公主放弃儿子，任婆婆出的条件定是对了溧阳大长公主的心？溧阳大长公主心里最重的筹码便是丢了的明珠郡主，世人都认为明珠郡主已经死了，就如夏嫣然。该不会任婆婆告诉溧阳大长公主，明珠郡主还活着？哇，该不会绑走明珠郡主的就是任婆婆吧？”
元祐帝笑道，“茜儿太聪慧了，的确是，任婆婆拐走了明珠郡主，依旧当做亲妹妹养在身边，十七岁那年嫁给了泾阳书院院长的长子，如今有一子一女，夫妻俩人恩爱和睦，很是幸福。”
顾瑾茜为明珠郡主庆幸，世人都重男儿，而轻视女儿，哪怕儿子再不好，也不会出卖儿子，没想到溧阳大长公主为了女儿竟然舍弃了儿子。
元祐帝道，“溧阳姑母对朕说，她嫁给老威远候，是老威远候设计的，溧阳姑母的第一任驸马就是老威远候害死的，先娶李夫人就是为了再娶溧阳姑母，只有再蘸，皇祖父才不会拒绝。”
顾瑾茜心里快跳了几下，“那李夫人的死，想必也是老威远候做的了？”
元祐帝冷笑一声，“男人必须狠辣，尤其是执掌兵权的男人，可却不能对着自己的妻儿和亲人如此毒辣。”
可为了那把椅子，弑父弑子，弑兄弑弟，女子更是不在眼睛里。
为了钱财也是如此。
都是踏着亲人的鲜血和尸骨达到的。
顾瑾茜的心瑟瑟地疼了会儿后，又问道，“兵权收回来了，那威远候府，皇上要如何处置？”
“看在溧阳姑母的面子，褫夺爵位，贬为庶民，子弟五代以内不可入仕，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半月后离开京城五百里以外居住。溧阳姑母依旧还留在大长公主府里，接回明珠郡主，威远候府的财产一分为二，一半儿给任婆婆，算是补偿了李夫人的嫁妆。”
顾瑾茜想了想，问道，“任婆婆想过公开李夫人的真正死因吗？还有她自己，要恢复身份吗？”
元祐帝道，“在宣布威远候府罪刑时，李夫人之死是要加在罪刑里的，至于恢复身份，任婆婆没有说过，不过，她用她的功劳给安阳伯府要了延续一代爵位的恩典，朕，给准了三代。”
“任婆婆太仁善了，不给自己和任家要，却给了外祖家。”
“的确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朕也不能不恩赏她。”
顾瑾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元祐帝，“皇上怎么准备恩赏？”
“给她的儿子任延辉五品定远将军勋，再去青州任通判。”
顾瑾茜替任婆婆高兴道，“太棒了，这下，任婆婆的心愿也就了了。”
元祐帝身子探过去，靠近顾瑾茜，“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顾瑾茜连忙往后仰，嗫嚅道，“不是说了，皇上给的是最好的。”
元祐帝像猴子一样跳了过来，一把抱住顾瑾茜，一起倒在大炕上，“既然让朕做主，那朕就做主了，朕给你的奖赏，就是晋升你的位份。贵嫔上，就是婕妤，然后是昭仪，朕决定晋升你为昭仪。
虽说封号“宸”最为尊贵，可朕却实在是不大喜欢这个音调，婉华姓陈，朕不想听到你和她有一丝的牵连。丫头，这是你的位份，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封号？”
看过那么多的古言小说，顾瑾茜知道，后宫里，女子的封号比位份还重要，所以她知道这个“宸”字有多好，和婉华郡主挂不挂，她倒是觉得这个无所谓，可既然元祐帝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字。
想了会儿，顾瑾茜道，“干脆就为我的瑾茜的‘瑾’字为封号吧，字义好，叫起来也顺口，瑾昭仪。”
元祐帝念了一遍，一会儿后，摇头，“不好，就和京兆伊协同了。”
顾瑾茜念了一遍，哈哈笑了起来，“还真是相同了。”
一会后，元祐帝翻身起来，手撑着大炕，看着顾瑾茜道，“玥昭仪。”
“哪个字？”
“王与月，并鱼厥切，神珠也。”
顾瑾茜心里一颤。
玥：古代传说中，上天赐予有德圣皇的一颗神珠。相传少昊出生时，有五色凤凰领白鸟集于庭前，此凤凰衔果核掷于少昊手中。忽地，大弟震动，穷桑倒地，果核裂开，一颗流光溢彩的神珠出现。众人大喜，寓为吉祥之兆，太白金星见其神珠姣如明月，亦是天赐君王之物，给神珠定名‘玥’。
比起“宸”，“玥”更尊贵无比，顾瑾茜摇摇头，谨慎道，“皇上，这个字太耀眼了，我还是平常一点吧。”
元祐帝俯下身来，在顾瑾茜唇上亲了一下，道，“你就是上天赐给朕的神珠，朕的玥昭仪。”
顾瑾茜看着元祐帝，忽地，双手伸出，捧住元祐帝的脸，亲在了元祐帝的嘴唇上，像疾风骤雨一般，肆虐着，直到元祐帝的身子持恒不住，倒下来。
“朕的玥昭仪。”元祐帝又呢喃了一声。
第二日早膳后，大家齐聚在慈晖院里，互相打了招呼见了礼，闲说了几句话后，任延辉顾晔顾繁就先后相跟着出了屋去，只留下女子们说话，于是贾氏迫不及待地说道，“母亲，昨个儿威远候府走了水，说是威远候爷的起居处烧了个一塌糊涂，前来救水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暗室……”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老夫人看着贾氏依旧如以往一样，淡笑道，“寿诞日，客人许多，看来这事，怕是真的了。”
贾氏立刻接口道，“可不就是真的，听说威远候夫妇当时就厥了过去。虽说那些个投敌卖国的书信是老老威远候做下的，可威远候府的这些子孙们都享受着富贵荣华呢，哪里能够躲得过去，投敌卖国，可是要杀头的，威远候府这……”
“都要被、斩杀吗？”梅若馨双手绞着帕子颤声道。
“那可不？满门抄斩之罪呢，便是连满府的下人也躲不过去的。”
老夫人摆摆手，“皇上不是个爱开杀戒的皇上，不会满门抄斩的，便是要斩杀，也只是几个主要之人，女眷和孩子想必是流放之刑，至于下人们，应该是官卖了。”
任婆婆和芳姐儿都没有说话，神情也很是镇定，顾瑾茜打心里敬佩不已，浅笑了下，淡声道，“的确是，皇上不会大开杀戒，毕竟如今的威远候爷没有做出过谋逆之事，加上溧阳大长公主的面子在，性命还是能保住的，就是不能再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任婆婆淡淡一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希望她们能够很快地适应起来，不然，一场风寒下来，很难抵抗过去。就如我，得了风寒，被扔在山林里，如果不是公爹和家昌哥进山救下了我，我哪里还会有今日。”
老夫人拍拍任婆婆，点点头，“所以，行善积德，得有福报，所以妹子有任家哥儿这样人品端方又孝顺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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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帝却伸出手臂就把顾瑾茜紧紧地抱在怀里，激动道，“茜儿，你真是朕的福星啊，先是救了朕的性命，如今又帮朕拿回了威远候的兵权。你可知道，几代皇帝都想卸掉威远候的兵权都铩羽而归，皇祖父更是被威远候设计险些丢了皇位，如今却被朕就这般请轻易地拿了回来，这足以载入大燕朝的功德簿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任婆婆和溧阳大长公主的功劳。”顾瑾茜也被元祐帝的兴奋点燃起来，陪着他一起高兴。
“不，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救下紫苏，就不会找到方沈氏，没有方沈氏，哪里来的任婆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功劳。”
“好吧，皇上既然给我，那我就接下了。”顾瑾茜笑说道，“那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可有奖赏？”
“那是当然，朕已经给你想了一个奖赏，不过，朕还是问问你自己个想要个什么样的奖赏？”
“我才不自己要呢，皇上给的才是最好的。”顾瑾茜眉宇一扬傲娇道。
元祐帝爱死了顾瑾茜这个表情，低下头，就把这张傲娇的小嘴巴给啄住了。
顾瑾茜已经习惯了元祐帝总是突如其来的偷袭行为，于是下一刻，娇羞的闭上双眸，随着元祐帝的情意让自己心意颤动到娇喘吁吁时，元祐帝才松开了她。
又静静地拥抱了会儿，俩人才分开，元祐帝牵着顾瑾茜的手坐在大炕上案几两边，提起双耳白玉釉着红色梅花的茶壶倒在同款的两个茶盏里，放下茶壶后，端起一杯递给顾瑾茜，自己端起一杯抿了几口。
顾瑾茜的心思在威远候的密室里，于是一口气把水喝完，放下茶盏就问道，“密室里到底查出了什么？”如果不是顶顶重要的证据，是不可能夺走威远候手里的兵权的。
元祐帝也放下茶盏，刚还柔和的眉眼瞬息冷凝起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是老威远候和北延的昭烈皇帝互相卖国的书信。”
顾瑾茜震愕地瞪大双眸，“这么要命的东西，威远候竟然还留着，他有这么蠢吗？”言下之意这证据该不会是任婆婆找人仿写的吧？为了报仇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不可能的。
元祐帝抬手在顾瑾茜头上婆娑了两下，“书信都是真的。”
“那到底怎么回事？”
元祐帝又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道，“五十多年前，大燕和北延有过一场大战，足足死了七万多将士，导致关口失陷，原因是镇北侯爷沈兆熙的副将，也是沈家旁支的子弟出卖了路线图，沈兆熙也身负重伤。关口失陷，直接危及京师。”
“是沈姐姐的祖父？”顾瑾茜问道。
元祐帝点头，“对，京师接到战报后，老祖宗在大殿上廷议，由谁挂帅出征。当年的威远候夏明章，溧阳姑母的公爹大殿请战。老祖宗权衡之下，允了夏明章出征。夏明章感到北境，修整一日，第二日就出战，最后在马上斩杀了北延大将。
北延军顿时大乱，夏明章乘胜追击，把丢失掉的关口抢夺回来，护佑住了京师。因此，老祖宗褒奖了夏明章，下圣旨斩杀了沈家旁支的所有子弟，如果不是定南侯求情，沈侯爷也会受连累。
可今日密室里找到的书信，却是夏明章和北延的昭烈帝，当时的五皇子秘密来往的信件，夏明章助五皇子登上帝位，五皇子助夏明章立下战功，以此保住威远候府的兵权。这才有了那场大战，有了那七万将士的死。”
顾瑾茜啪地排在桌子上，怒骂道，“卑鄙无耻，便是凌迟处死也便宜了他。”
元祐帝忙把顾瑾茜的手拿过来，心疼道，“手疼不疼？”
元祐帝这么一问，顾瑾茜顿觉手疼了起来，呲溜了一下，“还真疼。”
元祐帝笑了起来，“就这样的小手扳，还学人拍桌子。”
顾瑾茜瞪了元祐帝一样，左手握着右手吹了几口，又道，“后来呢？这书信怎么来的？”
“给夏明章处理这些信件的是他的心腹幕僚夏忠，夏明章出战，夏忠自然也跟着，任婆婆的公爹是夏明章麾下的裨将，在一次和敌军打战中，救下了差点身死的夏忠，俩人成了生死之交。
任裨将是个很敏感的人，他对那场死了七万将士的战局很是疑虑，想来想去的就去找夏忠，却碰上夏明章想把此事做成死局，想要杀掉兄长绝口，又被任裨将救下来。
他把夏忠藏了起来，在下一场战役中故意伤了腿，退了役，带上夏忠回了家乡。夏忠这才告诉了任裨将真相，把那些书信交给了任裨将，最后自杀而死。后来，任裨将和儿子无意中救下任婆婆。”
“就是说，密室里的信件是起火后才放进去的？知道密室，大概也就只有溧阳大长公主了。”
“是溧阳姑母放进去的。”
“让溧阳大长公主放弃儿子，任婆婆出的条件定是对了溧阳大长公主的心？溧阳大长公主心里最重的筹码便是丢了的明珠郡主，世人都认为明珠郡主已经死了，就如夏嫣然。该不会任婆婆告诉溧阳大长公主，明珠郡主还活着？哇，该不会绑走明珠郡主的就是任婆婆吧？”
元祐帝笑道，“茜儿太聪慧了，的确是，任婆婆拐走了明珠郡主，依旧当做亲妹妹养在身边，十七岁那年嫁给了泾阳书院院长的长子，如今有一子一女，夫妻俩人恩爱和睦，很是幸福。”
顾瑾茜为明珠郡主庆幸，世人都重男儿，而轻视女儿，哪怕儿子再不好，也不会出卖儿子，没想到溧阳大长公主为了女儿竟然舍弃了儿子。
元祐帝道，“溧阳姑母对朕说，她嫁给老威远候，是老威远候设计的，溧阳姑母的第一任驸马就是老威远候害死的，先娶李夫人就是为了再娶溧阳姑母，只有再蘸，皇祖父才不会拒绝。”
顾瑾茜心里快跳了几下，“那李夫人的死，想必也是老威远候做的了？”
元祐帝冷笑一声，“男人必须狠辣，尤其是执掌兵权的男人，可却不能对着自己的妻儿和亲人如此毒辣。”
可为了那把椅子，弑父弑子，弑兄弑弟，女子更是不在眼睛里。
为了钱财也是如此。
都是踏着亲人的鲜血和尸骨达到的。
顾瑾茜的心瑟瑟地疼了会儿后，又问道，“兵权收回来了，那威远候府，皇上要如何处置？”
“看在溧阳姑母的面子，褫夺爵位，贬为庶民，子弟五代以内不可入仕，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半月后离开京城五百里以外居住。溧阳姑母依旧还留在大长公主府里，接回明珠郡主，威远候府的财产一分为二，一半儿给任婆婆，算是补偿了李夫人的嫁妆。”
顾瑾茜想了想，问道，“任婆婆想过公开李夫人的真正死因吗？还有她自己，要恢复身份吗？”
元祐帝道，“在宣布威远候府罪刑时，李夫人之死是要加在罪刑里的，至于恢复身份，任婆婆没有说过，不过，她用她的功劳给安阳伯府要了延续一代爵位的恩典，朕，给准了三代。”
“任婆婆太仁善了，不给自己和任家要，却给了外祖家。”
“的确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朕也不能不恩赏她。”
顾瑾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元祐帝，“皇上怎么准备恩赏？”
“给她的儿子任延辉五品定远将军勋，再去青州任通判。”
顾瑾茜替任婆婆高兴道，“太棒了，这下，任婆婆的心愿也就了了。”
元祐帝身子探过去，靠近顾瑾茜，“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顾瑾茜连忙往后仰，嗫嚅道，“不是说了，皇上给的是最好的。”
元祐帝像猴子一样跳了过来，一把抱住顾瑾茜，一起倒在大炕上，“既然让朕做主，那朕就做主了，朕给你的奖赏，就是晋升你的位份。贵嫔上，就是婕妤，然后是昭仪，朕决定晋升你为昭仪。
虽说封号“宸”最为尊贵，可朕却实在是不大喜欢这个音调，婉华姓陈，朕不想听到你和她有一丝的牵连。丫头，这是你的位份，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封号？”
看过那么多的古言小说，顾瑾茜知道，后宫里，女子的封号比位份还重要，所以她知道这个“宸”字有多好，和婉华郡主挂不挂，她倒是觉得这个无所谓，可既然元祐帝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字。
想了会儿，顾瑾茜道，“干脆就为我的瑾茜的‘瑾’字为封号吧，字义好，叫起来也顺口，瑾昭仪。”
元祐帝念了一遍，一会儿后，摇头，“不好，就和京兆伊协同了。”
顾瑾茜念了一遍，哈哈笑了起来，“还真是相同了。”
一会后，元祐帝翻身起来，手撑着大炕，看着顾瑾茜道，“玥昭仪。”
“哪个字？”
“王与月，并鱼厥切，神珠也。”
顾瑾茜心里一颤。
玥：古代传说中，上天赐予有德圣皇的一颗神珠。相传少昊出生时，有五色凤凰领白鸟集于庭前，此凤凰衔果核掷于少昊手中。忽地，大弟震动，穷桑倒地，果核裂开，一颗流光溢彩的神珠出现。众人大喜，寓为吉祥之兆，太白金星见其神珠姣如明月，亦是天赐君王之物，给神珠定名‘玥’。
比起“宸”，“玥”更尊贵无比，顾瑾茜摇摇头，谨慎道，“皇上，这个字太耀眼了，我还是平常一点吧。”
元祐帝俯下身来，在顾瑾茜唇上亲了一下，道，“你就是上天赐给朕的神珠，朕的玥昭仪。”
顾瑾茜看着元祐帝，忽地，双手伸出，捧住元祐帝的脸，亲在了元祐帝的嘴唇上，像疾风骤雨一般，肆虐着，直到元祐帝的身子持恒不住，倒下来。
“朕的玥昭仪。”元祐帝又呢喃了一声。
第二日早膳后，大家齐聚在慈晖院里，互相打了招呼见了礼，闲说了几句话后，任延辉顾晔顾繁就先后相跟着出了屋去，只留下女子们说话，于是贾氏迫不及待地说道，“母亲，昨个儿威远候府走了水，说是威远候爷的起居处烧了个一塌糊涂，前来救水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暗室……”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老夫人看着贾氏依旧如以往一样，淡笑道，“寿诞日，客人许多，看来这事，怕是真的了。”
贾氏立刻接口道，“可不就是真的，听说威远候夫妇当时就厥了过去。虽说那些个投敌卖国的书信是老老威远候做下的，可威远候府的这些子孙们都享受着富贵荣华呢，哪里能够躲得过去，投敌卖国，可是要杀头的，威远候府这……”
“都要被、斩杀吗？”梅若馨双手绞着帕子颤声道。
“那可不？满门抄斩之罪呢，便是连满府的下人也躲不过去的。”
老夫人摆摆手，“皇上不是个爱开杀戒的皇上，不会满门抄斩的，便是要斩杀，也只是几个主要之人，女眷和孩子想必是流放之刑，至于下人们，应该是官卖了。”
任婆婆和芳姐儿都没有说话，神情也很是镇定，顾瑾茜打心里敬佩不已，浅笑了下，淡声道，“的确是，皇上不会大开杀戒，毕竟如今的威远候爷没有做出过谋逆之事，加上溧阳大长公主的面子在，性命还是能保住的，就是不能再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任婆婆淡淡一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希望她们能够很快地适应起来，不然，一场风寒下来，很难抵抗过去。就如我，得了风寒，被扔在山林里，如果不是公爹和家昌哥进山救下了我，我哪里还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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